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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军阀(2)

王恒岳对枪械多有研究,听这声音,像是抬枪发出来的,抽个空子朝那一看,果然是抬枪轰出来的。

再仔细看,好家伙,这哪里是拿着大刀长矛的土匪?手里什么家伙都有,抬枪、鸟枪,居然还有两枝新式的德国造双筒枪!

再看土匪头子卢宝根的手上,拿的竟然是把名枪纳干M1895七发转轮手枪!

这哪里是土匪?简直就是一支军队!

王恒岳头皮有些发麻,两把枪要对一支“军队”?

土匪那枪声大作,砰砰啪啪,虽然打的全无准头,威力却大是慑人!

“兄弟,我,我连累你了……”秦广成自度必死,颤抖着声音说道。

“少废话。”王恒岳忙里骂了一声,趁着对面枪声稍停,略一瞄准。“砰”的一声,一名土匪应声而倒。

王恒岳心里忍不住一声欢呼。这是自己生来第一次杀人,却无半分紧张害怕感觉。难道自己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时代而生的?

一个交锋,土匪已经死了一个,群匪一阵惊呼。卢宝根嘶声力竭,群匪这才重新鼓起勇气,又是一阵乱放。

这么多枪一齐打来,虽然群匪手里的枪远远不如王恒岳手里的黑星,但老虎也架不住狼多,一阵乱射之下,压制的王恒岳根本无法抬头。

枪声里,卢宝根示意手下拿来一个土炸弹,点着了,用力朝土丘那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土丘都被淹没在拉硝烟和尘土飞扬之中。

炸弹威力虽然惊人,但终究是自己做的,杀伤力和爆炸威力不成正比,王恒岳和秦广成虽然满身是土,但却毫发未伤。

但秦广成终究是个生意人,这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把他吓的面色惨白,一声惊呼才要出口,却一下被王恒岳死死捂住了嘴:“别出声。”

王恒岳检查了下两把黑星,长长舒了口气,黑星黑星,今天能不能逃过此劫全靠你了!

爆炸过后,土丘后一点声音也都没有。几个土匪试探着朝对面放了几枪,但依旧是静悄悄的。

“炸死了,炸死了,都被炸死了!兄弟伙,冲啊,砍下他们的脑壳子来!”卢宝根大喜过望,大声叫道。

那些土匪人人精神振作,纷纷从藏身处出来,大呼小叫,朝着土丘方向冲来。

王恒岳屏住呼吸,默默算着距离,猛然间一下站起,手里两把黑星同时左右开火。

“砰砰”枪声乱作,兴高采烈中的群匪根本没有防备,王恒岳一阵乱射之下,四个土匪顷刻间成为尸体。

这一来形势突变,土匪终究是土匪,如此伤亡惨重之下,再无斗志,拔腿掉头就跑,逃跑中,又有两名土匪中枪身亡,这一来群匪更是慌乱,人人只恨爹娘少给了两条腿,无论那卢宝根如何呵斥,再无用处,群匪已成溃败之势。

卢宝根再无办法,对方枪的威力实在太猛,再留于此,只怕自己也成枪下之鬼,长叹一声,也随手下一同跑离这可怕之地!

王恒岳初来这个时代,大发神威,一口气杀了七名土匪,威风凛凛,直把身边的秦广成看的目瞪口呆,引为天人!

只是可惜两把黑星只能压十四发子弹,这轮大战,王恒岳一通扫射,两把枪里一共只剩下了三发子弹。

可是不管怎样,在这杀人如杀只鸡的时代,终究还是让王恒岳大大露了一把脸!

一回头,就看到秦广成怔怔看着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忽然见到秦广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革命党救命之恩,秦广成没齿难忘!”

王恒岳被吓了一跳,这是生来第一次有人对自己下跪,急忙收好了枪,把秦广成扶了起来:“秦掌柜的太客气了!”

秦广成站定:“不敢请教恩人尊姓大名。要去往何方?”

“我?在下叫王恒岳,是从海外回来的,和同伴走失了。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王恒岳信口胡诌道。

“海外回来?来四川?”秦广成大是疑惑,王恒岳的这话可信度可不太高了。

大凡从海外归来的,都是乘船,无非选择上海、武汉、天津等等地方,哪有在四川登陆的?况且看王恒岳的这个样子,根本不像大老远奔波到四川来的。可再仔细一想,这些革命党人一个个做事都神秘得很,对方这么说了,必定有自己的苦衷。也不继续追问。

冲王恒岳抱了一拳:“在下在成都做些买卖,这次外出进货,遇到悍匪卢宝根袭击,身边伙计全都死在他的手里,若非王党人搭救,必定死在这里!王党人既然暂时无处可去,秦广成冒昧,想请恩人随我一起去成都盘恒数日,再做计较!”

王党人?这名字王恒岳听着新鲜。再一想,自己的确无处可去,和秦广成一起去成都倒也无妨,想了一会也就答应了下来。

想想有些荒谬,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莫名其妙的救了一个人,又莫名其妙的成了抓到可就要掉脑袋的“革命党”的了!

第二章 瑞士国的金表

和秦广成一起回成都的路上,王恒岳左套又套,这才弄明白现在是满清光绪三十四年。

光绪三十四年?那就是1908年!王恒岳盘算了下,光绪和慈禧眼看着就要死了。满清眼看着就要被推翻了。

还有三年的时间!一想到了三年之后,满清一旦被推翻,那将迎来中国历史上最璀璨辉煌、最丰富多彩的一个时代,王恒岳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

在这一段历史里,任何一个小人物都有可能登上历史的大舞台,那么自己呢?王恒岳忽然想到。

来自于另一个时代的自己,能够在这个时代里做些什么事情?又能够在这个时代里留下自己的名字吗?

一路胡思乱想,对秦广成和自己说的话,也都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

眼看着将到成都,秦广成在那迟疑了下,让王恒岳稍等一会,自己匆匆离开,等了足有半个来时辰是样子,来了两顶红浮屠顶黑色茶褐罗表轿子,又有几个打着牌匾的红黑帽子,威风凛凛的往轿子前一站。

秦广成笑道:“兄弟不才,捐了个四品候补道,出去也都有个样子,家里人算着我这两天回来,这干人在城门早等了有两天时间了。兄弟又另外叫了顶轿子,请!”

让王恒岳上了第二顶,自己上了前面一顶,然后吩咐朝成都而去。

秦广成捐的是四品候补道,进城门也没有人阻拦,那前面的红黑帽子更是威风凛凛,最前的吼班们放开了嗓门大声叫道:“行人止步,言者住声;脑壳上包白帕子的取下来,违者四十大板,决不姑宽!”

吼班吼过,是肩扛“回避”、“御赏四品”、“钦赐花翎”的,一路走来,甚是威风。

成都没有一条马路,全城都是石板路。大街宽不过十来米,小巷窄的只有二三米,外出代步,最风行的就是轿子。那些行走看到轿子前来,也都一个个避让不及。

这是王恒岳第一次体味坐轿子,走了好大一会,轿子停了下来,轿帘掀来,当差的叫了声:“爷请下轿!”

下了轿子,一入眼的是个气派的院子,秦广成拉着王恒岳的手,朝院子走去,院子门口早站门了男男女女,一见秦广成到,一起叫道:“恭喜老爷平安归来!”

众口一声,齐刷刷的,倒把没有防备的王恒岳吓了一跳。

“走,兄弟,到家了!”秦广成喜气洋洋,也不管那些人,带着王恒岳径直朝里面走去。

酒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请王恒岳净了手,两人相对坐下,秦广成举起杯子,一再感谢王恒岳的救命之恩,连干几杯。

王恒岳口中谦逊几句,喝了几杯。心里直想这秦广成想来是成都的一大富翁,自打进成都后,自己所见所闻,处处都显得秦广成气派不凡。

闲聊一会,秦广成放下杯子:“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叫你一声兄弟,还请兄弟不要见怪。兄弟要不嫌弃,叫我一声哥哥,愚兄自当把你当成亲兄弟一般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