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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军阀(1021)

从日本人那里打来的子弹在空气中咝咝地掠过中国士兵们的阵地。双方交火的声音震耳欲聋,而陈永城现在还没有开火。

在陈永城右边突然有人喊叫了起来。那些敌人现在正在向树丛中退去。这时中国的坦克向他们冲了过去,边冲还边开着炮。

有三四颗日本人的子弹打到了陈永城前面的地上,陈永城开始和其他人一样盲目地向前面开火。

又有七八辆坦克开到了中国士兵们这里并向敌人开火。交火延续了大约20分钟,然后一切就结束了,陈永城大概打了12个弹夹的子弹。又过了一会儿,中国的坦克和装甲车回来了,其中3辆坦克前面走着一大群俘虏,每组俘虏大概有15人。

那些俘虏看起来都非常沮丧。有3个中国士兵从一辆装甲车里被人搀了下来,有一个人看来已经昏迷了,有两个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在一辆坦克后部上躺着3个日本人和两个中国士兵,除了有一个人还在呻吟着,其他人都一动不动。

不远处有一个中国士兵正靠在路边,脸上都是鲜血,他向自己的同伴们挥手要中他们过去。

一个站在指挥坦克上的军官向士兵们哈道:“现在道路畅通了,你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把伤员扶上了医护车后,陈永城回到了自己的卡车里。林森从陈永城旁边走过,他边走边困惑地摇着头。他问陈永城道:“你看到了吗?”

陈永城回答道:“是的,有没有人死了?”

林森叹息了声说道:“当然有。”

车队再次上路了,死亡的念头现在开始搅扰陈永城,突然他感到害怕起来。外面的阳光现在看起来也变得有几分灰白,气温又开始降了下来。

那些穿着棕色长外套的尸体现在正躺在路边。

在中国的卡车经过时,其中躺着的一个人向中国士兵挥着手。陈永城碰了碰司机:“嗨,那里有一个受伤的日本人向我们挥手。”

司机冷冷地回答道:“可怜的家伙,但愿他们自己的人能够来照顾他。战争就是这样,明天也许就轮到我们像这个样子了。”

陈永城接口道:“是的,但我们有医生啊。他可以为那个人做些什么。”

司机回答道:“你可以去找医生谈。我们已经有两卡车的伤员了,我们的医生现在已经忙得四脚朝天。你不要因为看到这些而难受,你以后会看到许多这样的场面的。”

陈永城苦笑了下:“我已经看到过很多了。”

司机多少有些怀疑陈永城的回答,但他还是说道:“我也看到过许多。特别是当我看到自己的膝盖的时候。在俄国的战役中我的膝盖被炮弹整个地炸飞了,我当时以为他们会送我城回家。但他们把我和其他的老人、小孩、病号一起送到了运输团工作。真的不开玩笑,像我这种伤口常常会疼得厉害,特别是你必须要等好几个小时才可以打到吗啡!”

他接着谈到了他在俄国战役中的经历。

天色暗了下来。中国士兵们长长的车队停在了一个小村子里。

护送中国士兵们的装甲分队也在那里。上校下令车队停了下来以便使伤员能够得到治疗。

坑洼不平的道路让医生无法对伤员动手术。现在有两个日本俘虏已经失血过多死了,其他伤员也等了几个小时还没有得到治疗。

中国的卡车正好停在一个农户的谷仓旁。正当陈永城要开门下去打饭时,司机一把抓住了他:“别慌,除非你想今天晚上站岗。这里的军士长是不会打记录的,就像是他们在军营的时候。他只是把站夜岗的任务交给他第一眼看到的人。”

司机说的是真的。不一会儿,陈永城就听到了总是饥肠辘辘的一个兄弟的怨言:“妈的,他们又让我去站岗了,天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陈永城感谢自己的司机把自己从这个夜晚里救了出来。

但是后来所发生的事几乎让陈永城后悔自己今晚的运气。当士兵们向炊事车走去,心中有些焦虑,担心自己不能够及时的吃上饭了!

第九百四十五章 伤员

当厨师看到士兵们时,略带讽刺地对国士兵们说道:“嗨,看起来今晚你们不饿啊。”

他已经把汤锅从火上抬开了。厨师一边把汤勺伸到汤锅的底下,一面对国士兵们说道:“抓紧吃。我必须要为医生烧开这些水,他现正忙着给受伤的士兵动手术。”

士兵们正吃着半冷不热的晚饭的时候,上尉来到了国士兵们这里:“水快好了吗?”

“刚刚开,上尉。”

“很好。”上尉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国士兵们两个人身上:“你们俩,现把这些水送到医生那里。”

他边说边指着一个亮着灯光的屋子。士兵们的晚饭刚吃了一半,他们只好盖上饭盒,并把饭盒挂自己的皮带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个冒着蒸汽的开水盆。

陈永城不想让里面的东西落到脚上,然后就向那个临时的手术室走去了。

医生已经从当地的日本农户手征用了这间大房子,他正一张桌子上处理一个倒霉家伙的腿。

两个士兵正用力按着那个受伤的人,他不停地扭动并痛苦地呻吟着。屋子里到处都是伤员,凳子上、地板上和储藏柜上,伤兵们有的躺着,有的坐着,他们一边等一边痛苦的呻吟着。

两个医务兵正照顾他们。地板上到处都是带血的绷带。有两个日本妇女正热水盆洗着手术器械。

房间里的光线非常暗淡。医生把农户的大瓦斯灯放了临时的手术台边。农户本人正站医生旁边,手里提着另一盏灯。

上尉和一个军士长也一人提着一盏灯。

陈永城把水盆放医生旁边,医生随即放了一卷绷带到盆里。陈永城待原地看着这个可怕的场面,呆呆地看着医生正处理的那条伤腿。

伤腿上到处都是鲜血,一汩汩鲜血正从伤腿上一个巨大的洞里面涌出来,医生用一把止血钳试图止住流血。陈永城的头开始晕眩起来,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下去。

那个伤员不停地把自己的头从这边扭到那边,两个战士用力气地把他牢牢地按住。伤员的脸上毫无血色而且满是汗水。有人把一卷绷带放到他的嘴里,也许是防止他喊出来。这是一个从护送国士兵们的装甲分队来的士兵。

医生这时轻声地对陈永城说:道“按住他的腿。”

陈永城犹豫了一下·医生又看了陈永城一眼。陈永城用颤抖的手按住了那只血肉模糊的腿。当陈永城的手摸到腿时,不由得抖了起来。

医生又小声说道:“轻点。”

看到手术刀向伤口的深处切去,陈永城感到伤腿的肌肉的活动。他闭上了眼,可以听到外科手术器械的声音和伤者沉重的呼吸声。虽然刚上过一些麻醉药·他还是桌上痛苦的扭动着。

接着,陈永城听到了一个几乎不能忍受的锯子声。不一会儿,他感到手的伤腿变得异常沉重,陈永城睁开眼看到双手正举着这支被锯下来的腿。

医生刚刚做了截肢手术。陈永城那里有些笨拙地一种悲剧性的气氛拿着这只腿,他以为自己会晕过去。

后陈永城把腿放到了桌子边的一堆绷带上。就算活到100岁,他恐怕也不会忘记这条腿的。

司机已经离开了。陈永城想把注意力转移一下,但是一直到半夜才勉强缓过来。陈永城又被叫去做了一些和刚才的截肢一样让陈永城痛苦的事情。到了凌晨两点·终于走出了临时手术室。

陈永城犹豫了一下,但是当想到那些垂死的伤员和到处的鲜血时,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自己的卡车。

天空还是依然清朗,风也停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国士兵们重上路了。太阳躲到了地平线缓缓升起的雾气后面。士兵们又开了一个小时。

陈永城眼睛半闭着,不时呆呆地望着卡车仪表盘上的亮光,几乎都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