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诀(20)

木芙蓉笑了笑，注意到宇文泰目不转睛地盯着盘龙匕首。

宇文泰问道：“你一姑娘家，何处得来这玩意？”

木芙蓉道：“嗯……别人送的。”

说话那时，木芙蓉脸上泛起飞霞，只是短短顷刻，却被宇文泰尽收眼底。

落针如飞，木芙蓉几下缝好裂口，然而随着针脚挨个钉上，金燕子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直到木芙蓉轻轻咬断线，用黑线给多多破开的衣服上缝了条惟妙惟肖的祥蛇，多多雀跃欢呼道：“真好看！”

木芙蓉笑着抬眼，不料对上了金燕子的黑脸色，心头不禁打了个突。

“刘五！”金燕子厉声道：“把她给我绑了！”

第33章 独门绣技

“你们要做什么！”木芙蓉大惊失色，一脸横肉的厨子刘五架着她，木芙蓉怒极，却见宇文泰朝她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示意她别担心。

木芙蓉不知为什么，觉得面前这人是可信的，挣开刘五的手，说：“我自己会走！”

金燕子面若止水，让刘五将木芙蓉一路押进房内，刘五带上门，守在门外。

木芙蓉警惕地站在房间中间。金燕子晃亮火折，点起几盏油灯，四面八方的油灯照着木芙蓉，她不舒服地低下头去，浑不知金燕子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金燕子靠近木芙蓉，一把拉过木芙蓉的手，扣住木芙蓉的脉门。木芙蓉无法反抗，只能辩解道：“老板娘，你这又是做什么？我不是……不是官家的眼线……”

木芙蓉仔细一想，她与金燕子无冤无仇，对方怎么也不应该来为难自己，料想多半也是为了窝藏郑云龙之事，这么说说不定能安她的心，又诚恳道：“我只是为了天蚕金线而来。”

金燕子完全不相信，只是盯着木芙蓉的眼睛，冷冷道：“你的乱针十八法火候不够，只有三分功夫。”

木芙蓉愕然道：“什么乱针十八法？”

金燕子冷哼一声道：“在我面前装蒜？俱文珍派你来的吧！”

木芙蓉蹙眉道：“俱公公？不，这事确实与他有干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等等！老板娘！”

金燕子的手指中间突然扣了两根金针，抵住木芙蓉的脖子。

“这乱针十八法已经在江湖销声匿迹多年，除了我和俱文珍，没有第三个人会用。”金燕子似乎失去了耐心，厉声道：“说！他派你来做什么？！”

木芙蓉脸色发白，不住告诉自己要镇静，金针抵着喉咙，俱公公？这事又和俱公公有什么关系？她观察金燕子脸色，缓缓道：“老板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是乱针十八法！”

金燕子眯着眼睛，看了木芙蓉半天，然后放下金针，拿起多多的衣服，继而将木芙蓉所绣那处一扬，解释道：“乱针十八法，是一种绣技，也是一种武功。这个枝蔓的用针，只有乱针十八法才能绣得出来。”

木芙蓉道：“这是小时候我娘留给我的一本独门绣技法儿，她可没说过是武功啊！”

金燕子睁大了双眼道：“你娘教的？你什么时候学的？”

木芙蓉想起小时候母亲所教的，三四岁时她便喜欢学着母亲穿针引线，独自搬个小脚踏绣花玩，母亲偶尔会指点她几式，但从来没说过是什么乱针十八法，遂点头道：“是，我五岁开始学女红，学了不到两年我娘就去了，留给我一本书……让我自个儿照着学，可惜现在也没了……被人偷了。”

第34章 故人之女

金燕子擎着灯，对着木芙蓉的脸左照右照，先前迟暮时分未曾仔细看清，此刻越看越是震惊，颤声问道：“你娘叫什么名字？！”

木芙蓉被灯光照得睁不开眼，抬起一手挡着，答道：“我娘姓张，闺名锦罗。”

金燕子看着木芙蓉，花容失色，跌坐在椅上，喘着气道：“你是木芙蓉！你是阿罗的女儿！”

同一时间，厅堂内就只有多多与宇文泰二人，宇文泰一脸严肃，轻轻地拨弄算盘珠子，拨算珠的节奏似是暗合了琴声的韵拍，啪、啪、啪、啪四声，接着又是四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多多和着这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念道。

宇文泰瞥了他一眼，斥道：“你懂甚么！”

多多捧着脸，说：“书呆子，你不去救她吗？”

宇文泰不耐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小孩子要有礼貌，不许叫我书呆子！”

“书呆子书呆子书呆子！”多多用手在宇文泰面前晃。

宇文泰凝神看着楼上，轻轻地哼起一段歌：

“琴瑟和鸣，莫不静好，之子于归，宜其世家……”

多多见宇文泰没反应，很无趣，说：“你再不去救，我娘可是要把那大小姐给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