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诀(13)

“更何况，他们不过是听了木老儿的蛊惑罢了，我怎么可能杀害先帝，十年前就已经对此有了定论，他们是在诬陷！”

风：“那我们就置之不理么？”

俱公公没有回答，目中流露出怨毒之色。

当朝天子已年满16，一直要求亲政，虽被俱文珍压着，但皇上已经极其不满。此事不尽快解决，若真的被木老儿联合几个节度使闹起来，只怕要被抓把柄。俱文珍旁的都不惧，唯独谋反这一罪名，不比其余罪状。

“奏折……”俱公公喃喃道。

只要找不到证据，一切就都好说……风使会意，所以现今之计，唯有尽快拿到那份奏折。

俱公公自言自语道：“得想个法子除去木老夫，彻底消除这个隐患。夜行大盗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风使微躬身，答道：“据我们所调查，这些节度使和木老夫的确在长安都有眼线，但是似乎与夜行大盗毫无关联。”

“嗯。”俱公公若有所思，起身亲自打开身边的一个箱子，拿出龙袍。狞笑道：“没有关系么？我现在就让他们有关系。”

俱公公随手将龙袍朝油灯上一罩，龙袍瞬间就烧了个洞。

风云二使色变道：“公公，这可是皇上祭天大典的礼服啊！”

俱公公满意地看着龙袍上的洞：“不错，这是御秀坊十个顶级绣工花了半年心血绣制的祭天礼服。如今，被夜行侠故意损毁了。木家的丫头不是刚得了“绣魁”么？”

此刻木府内，木芙蓉一身素色长裙，正对着铜镜，用银簪固定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接着又用青黛描了长长的眉，在脸上涂上胭脂。

栀子面色惨白地看着木芙蓉，木芙蓉低头在首饰盒里挑花钿，问道：“栀子。你觉得哪个漂亮，这个翠色的，还是这个珍珠的？”

栀子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小姐，奴婢错了，我应该放你走。”

木芙蓉兀自对镜在脸上贴上花钿，凝视镜中跪在地上的栀子，栀子张着嘴，活像离了水的鱼，只知哀求道：“小姐，求求您，别做傻事。”

木芙蓉贴上花钿，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起身时栀子却一个箭步跨到窗前，挡住窗户。

“小姐！”

木芙蓉柳眉一挑，俏脸微沉，哭笑不得道：“栀子，你这是以为我要寻短见。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你去告诉门口的婆子，我要见娘。”

第22章 驾临木府

“小姐。”外头有婢女入内道：“俱公公来了！正厅堂上呢！”

木芙蓉脸色一变，俱文珍与木家素有嫌隙，此刻竟然登门造访，为的又是什么？难道是为她入宫一事？

“去听听。”木芙蓉道：“走。”

木芙蓉一手牵着弟弟木世贤，一手提着裙摆，两人蹑手蹑脚穿过回廊，站在屏风后朝厅堂内张望，还未进厅堂，一阵浓香便扑面而来。

“怎的这么香……”木世贤抽了抽鼻子。

“嘘——”木芙蓉示意弟弟噤声。

厅堂上，俱公公身着便服，气定神闲地端着杯茶，木夫人坐在一旁，神色不安，不知今日这权倾朝野的老太监又来做什么。

“俱公公。”木夫人想了想，笑道。

俱公公慢条斯理地翘着小指，点头道：“木夫人。”

俱公公一来，木府满厅都弥漫着他身上浓烈的香气，只闻得令人欲呕。木夫人却不敢皱半分眉头，只赔笑道：“公公突然来到木家，不知有何事吩咐？”

俱公公看看左右的丫鬟仆人。

木夫人会意，说：“你们都下去罢。”

下人退避，俱公公撩起袍襟，走到厅堂前，作势欲跪，那一吓非同小可，木夫人登时被骇得花容失色。

“公公！有话好说，不必如此！”木夫人连声道。

俱公公也并非真要跪，一个眼色间，小太监便把手中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现出龙袍。

俱公公：“木夫人，请看。“

木夫人抖索着揭起龙袍，细细看过，眼中流露出惊惧之色，声音发着颤：“这……这是龙袍啊！怎么会破了个洞？”

俱公公叹道：“昨晚夜行大盗到我府中，不偷不抢，只是不知怎地寻到了这个龙袍，毁了个洞，这可是要咱家命呐！”

俱公公说着求助的话，眼中却带着笑意，木夫人此刻一颗心已不在俱文珍身上，转念间便知这大佞臣欺上门来，为的是什么！

不行……这活不能接。木夫人勉强收敛心神，却听俱公公又道：

“听闻木小姐刚刚夺得绣魁，乃是京城第一绣手，特意前来，希望木姑娘能够帮忙修补，救咱家一命呐！夫人……夫人？”

木夫人心神不宁抬头，对上俱公公微眯的双眼，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声道：“公公，不是木家不愿相助，而是……木芙蓉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