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诀(115)

宇文泰斜眼乜她，不吭声，木芙蓉道：“是……夜行侠救了我吗？”

宇文泰：“什么夜行侠，是本公子救的你！你回来的时候，已经烧得昏迷了。”

木芙蓉怀疑地看他，说：“不可能，除非你就是夜行侠。明明是夜行侠抱我回来的啊。”

“你有完没完啊！”宇文泰怒道：“你要我给你说多少遍，我不是夜行侠。哎呦……”

木芙蓉看到宇文泰的手被烫着了，忙道：“好，你不是，你不是，可我怎么记得……”

宇文泰哭笑不得道：“你昨天晕倒在门口，浑身都浇透了，我把你背进来的时候，你一直抓着我叫夜行侠。”

木芙蓉不说话了，只是沉吟不语，宇文泰又道：“发烧烧糊涂了你。”

木芙蓉脸色黯然，低声说：“宇文泰，谢谢你的照顾。”

宇文泰无聊地说：“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夜行大盗。算了，药自己喝吧，我走了。”

说毕把药碗朝桌上一放，落寞离去，木芙蓉心里翻来覆去全是疑惑，明明就是夜行侠亲手抱着她回来的，如果那不是梦，似乎看到的黄金面具下也是宇文泰的容貌。

但这家伙怎么就什么事都没有？！！

木芙蓉简直疯了，宇文泰这演技也太逼真了吧！不可能！

而此刻长安城外，甄义按照户籍上的线索，追到了华阳镇上，一路打听过来，找到一间小屋，院落内静悄悄的，门前却贴着新的对联，显示还有人在居住。

甄义叩响院门，内里一名老妪颤巍巍道：“谁呀？”

甄义朗声道：“这是宇文泰家吗？”

第193章 华阳探底

院门打开，一名老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一手拄杖，一手在四处探摸，问道：“是泰儿来消息了吗？”

甄义知道她老眼花了，忙伸手上去搀扶，说：“我是宇文泰在长安的好友，有事经过此地，他让我来看看你！”

老妇哆嗦道：“是泰儿的朋友！快请进，快请进。”

宇文泰家中家徒四壁，开了个天窗，屋内陈设简单，光线十分昏暗。宇文母四处摸索，要给甄义倒水，碰得叮咚作响。甄义忙上前接过茶壶自己倒水，说：“老人家你别忙了，快坐下来。”

“哎。”老妪颤巍巍地坐下。

甄义道：“老人家，您有多久没有见到宇文泰了？”

老妪：“到今天，已经有三年零一百一十五天了。”

甄义震了一震，诧道：“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老妪叹了口气道：“我啊，靠编草鞋过活，自从泰儿一走啊，我就开始记我编了多少草鞋，我每一旬正好编二十个，所以日子记得很清楚。”

甄义试探着问道：“那他中间也没有回来看过您？”

“泰儿读书忙，我知道他没时间。泰儿很孝顺的，每一季都按时给我捎钱，我上次让人告诉他，我一个瞎老婆婆哪用得着那些钱，让他别寄了，他还不肯。”

甄义又问：“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哪能忘呢？”老妪笑道：“我这眼睛虽然看不见，可心里亮堂着呢，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我一摸就知道。”

甄义点头，若有所思地打量四周，见屋中只有一张床，一个破破烂烂的柜子，一张方桌，桌上摆着干净的豁口碗，外面余个半满的水缸，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余家当了。

“老人家，宇文泰给您寄了那么多钱，您怎么没给自己添置点东西？”甄义不禁问道。

老妪一笑置之：“我这一把年纪了，眼睛又看不见，够用就行。”

甄义蹙眉道：“可那些钱呢？”

老妪叹道：“这些年年成不好，租税又高，以前的很多街坊邻居，都弄得出去逃荒要饭了，我看着不忍心，就用这些钱时常接济他们一下。”

甄义心里不禁有气，虽说农民要看天吃饭，但一家有一家的苦楚，怎么能收一个老妪的接济？

老妪淡淡道：“如今这年月，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易，邻里乡亲的，就靠相互照应了，再说，他们对我这把老骨头也不错，每天帮我挑水担柴，还常常给我送饭。”

甄义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窗外昏暗的天光，缓缓道：“可这住的实在太简陋了，我回去后，让宇文泰每次多给您捎点钱，您自己也留着些。”

第194章 拜访里正

老妪忙道：“不用不用，他在长安城里生活，肯定更需要钱。前一阵有个大诗人还说过，长安城里“米价方贵，居亦弗易”，我想啊，那么有名的人都这样，那咱们普通百姓生活在长安肯定更不容易啊。”

甄义莞尔道：“老人家也知道白居易？”

宇文泰之母哈哈一笑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也就听得懂他的东西，别人的听起来跟念天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