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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沃轩辕(铁血中华系列)(129)

来到陶家,无外乎就是见面寒暄,礼节礼仪等等之类。陶海这个朱斌的部下,今日成为朱斌的大舅子,在一众兄弟的撺掇下,可没少难为朱斌,弄得朱斌恨得牙齿直痒,心里只发誓等把老婆娶回门了,非得给这大舅子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等到哭哭啼啼的陶慕晴被大舅子陶海从楼上背下,这海盐的仪式可也算告一段落了。不过朱斌心里直纳闷,结婚本是件大喜事,新娘做什么非要哭哭啼啼的,难道真的这样才显得孝顺吗……

等重新回到杭州城,又是两天之后的事了,杭州城里城外早站满了要么前来道贺,要么前来看热闹的军民百姓,把个城门挤得水泄不通。朱斌自到杭州上任以来,江南一带风调雨顺,颇有点路不拾遗的味道,百姓早把他当成青天大老爷一般。此番朱斌成婚,焉能不来庆祝的?

好容易从人山人海中走出,又费了一个多时辰,时间已近中午。远远见到花轿到来,在杭州坐镇指挥的黎风,手势一扬,杭州城最盛大的一场宴会开始了……

这番成婚,媒人可是当今皇上,不过崇祯可不会亲来杭州,代表他来的却是新任秉笔监太监杨禄。女方家长自然是陶一元夫妇,可男方家长就让朱斌头疼了……

好在崇祯体恤下情,早知道朱斌父母已被金虏“杀害”,乃委派左副督御史岳谨元充任男方家长。好在岳谨元是黄飙的舅舅,黄飙又是自己兄弟,他的长辈自然也是自己的长辈,朱斌倒也没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

拜了天地之后,新娘被送入洞房,众人等了许久的酒宴终于开始。

眼看着众家兄弟不怀好意的眼神,朱斌心里大叫不妙。赶紧坐到主席,先敬了自己老丈人,老丈人他爹,岳谨元一杯,接着又举起杯子,恭恭敬敬地对杨禄说道:“下臣叩谢圣上大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禄本就是代表崇祯而来,也不客气,端坐着受了朱斌之礼,这才急忙笑道:“侯爷这实在太客气了,圣上听说侯爷结婚,心里开心得很,本来老念叨着要亲自前来,可侯爷你也知道,这国不可一日我君啊……”

“公公来也是一样的。”朱斌笑道,他本来和杨禄当初在京师就已认识,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在下在杭州听说公公执掌了秉笔监,心里不知有多高兴,今日终于得见,朱斌在这敬公公一杯。”

杨禄喝了一杯,忽然叹息了一声:“说起来,今天本来该是吴直吴公公来的,可惜啊,吴公公督军登莱,却不幸落到叛军手中,宁死不屈,终于惨遭孔有德杀害!”

原来当初崇祯以吴直监视登岛兵饷,不想孔有德兵变,吴直落到孔有德手中,他虽身为太监,倒也知道忠君报国,破口大骂孔有德,终于被孔有德拿来祭旗帜。

吴直一死,杨禄随后就承了秉笔监太监这一要职。

正聊着,岳谨元才想插嘴,忽然看到自己外甥黄飙走来,一见他左臂空荡荡的袖子,眼眶都红了起来,总算他定力好,才没有当中落下泪来。

“舅舅。”来到这一桌前,黄飙懒洋洋地叫了一句。

岳谨元正襟危坐,眼睛都不向黄飙瞟一眼,好像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舅母有些想你,这次朱大人回京,你想朱大人求个情,随着一起回去下吧……”

朱斌心里只觉得好笑,这舅舅明明疼煞了黄飙,却偏偏要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来。

黄飙“哦”了一声,一转脸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抚帅,你这可太不够意思了,这天底下哪有新郎官不向客人敬酒的道理,兄弟们可都正在等着你呢!”

朱斌心里大呼头疼,这帮如狼似虎的家伙,一旦落到他们手里,今天哪里还能好过,可黄飙却说得在理,哪有新郎官不去敬酒的?勉强硬着头皮站起,从这一桌到那一桌短短的几步路,朱斌的双腿却好像有千斤之重一般挪不开步子……

“陶公,我这可祝你得了个好女婿啊。”朱斌一走,杨禄就满面带笑地说道。

“哪里哪里。”陶一元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陶家能和圣上攀亲,实在是祖宗造化,可惜下民不能叩见天颜,否则必定叩谢圣上天恩。”

谁想到边上岳谨元面色一正:“陶公,不,陶大人,你现在哪里还是草民,你可和我一样都是朝廷命官了啊……”

陶一元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盐运使司运同,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朝廷命官,不禁哑然失笑。

看看边上再无他人,陶一元从袖子里摸出两张银票,往杨禄和岳谨元手里一人塞了一张:“小婿夫妇三日后即将赴京面圣,少不得要靠杨公公和岳大人帮忙,还请两位千万提携……”

岳谨元素来以清廉正直自诩,当时板着脸道:“我等自有朝廷俸禄,况且朱大人又不是旁人,这银子焉能收得,陶大人还请收回!”

杨禄本来已把银票收起,这时见岳谨元如此,只能又悻悻地拿了出来。

陶一元却浑不在意,笑道:“这可绝对不是贿赂,我浙江,哦,不,我江南嫁女向来都有个规矩,这男方和媒人,总得拿个红包,否则大大不吉利,岳大人你和小婿同朝为官,也不想看着他将来倒霉吧……”

“原来如此。”岳谨元面上露出了笑意:“既然这样,本官也就勉为其难收下来了,哎,本来不应该收的,可谁让我把朱大人当成自己的子侄一般呢……”

杨禄鄙夷地牵了牵嘴,装吧你就,十万两银子啊,只怕你心里早就想收下来了,非还要装成个正人君子的模样,真正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

他和自己的师傅吴直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吴直一门心思想着报效崇祯,对钱财等物看得很淡。可杨禄却是个利欲熏心之徒,这次好容易搬开了吴直这块绊脚石,一有机会哪里还有不拼命想着捞一把的……

岳谨元忽然指着边上“呵呵”笑道:“陶大人,朱大人虽然在战场上号称‘百胜名将’可在这酒桌之上,眼看就要大败特败,你还不快去救援?”

放眼看去,那朱斌早已是东倒西歪,站立不稳,他那些部下一个个却好像还意犹未尽,只管举着碗拼命给朱斌灌下,却不想才进嘴里又到衣上……

陶一元心疼女婿,急忙在这一席上告了个罪,来到黄飙那一桌,又是替女婿求饶又是说好话,这才带着家人,连搀带扶的把朱斌往新房里架去……

李天齐大是奇怪:“要说抚帅的酒量不差啊,今天才喝了多少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黎风微微笑道:“你岂不闻兵法中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众将都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大笑声中李天齐不服气地道:“好哇,抚帅和兄弟们玩这个,走,咱们再把他拉了回来,这才非真正灌倒他不可!”

郑天瑞笑着拦住了他:“既然已经中计,还有何话可说,况且今日是抚帅大喜之日,真喝得酩酊大醉也不好对新娘子交代。来,咱们喝,喝完后,哥哥带你们去杭州最好玩的地方去,听说那的姑娘名气大得连南京都知道……”

这话立刻让众将一个个嬉笑着,眼里流露出的可不是什么好眼色……

“小姐,姑爷醉了,老爷让你好好侍侯着他。”两个丫头千辛万苦的把朱斌架到了坐在床上的陶慕晴的身边,抿嘴笑着说道,随后轻轻掩住房门,退了出去。

蒙着红盖头的陶慕晴从小到大哪里和陌生男人独自呆在一个房间过,这时只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朱斌匀称的呼吸一声声传来,陶慕晴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可心里却有隐隐地希望有一双手能来替他揭开红盖头,完成最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可谁想到等了很久,却一点动静也都没有,这才想起原来自己的夫君醉了。

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正想自己拿开红盖头,服侍好烂醉的丈夫,忽然就听到后面一声坏笑响起:“夫人,这红盖头,可得本老爷帮你揭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