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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之军事基地(1224)

“我开始明白你的意思了,”沃伦特吃吃笑道:“最后由我们来收场,好处归我们得。”

“正是这样,先生。罪责由应该承担的人去承担。”

沃伦特用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好极了!”他终于说道,“不过你指的那件东西有可能偷出来吗?”

“困难当然很大,不过有一个人肯定能办到,他叫理查德·所罗门。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说说理由吧。”

查尔斯清了清嗓子:“是,先生。我认为他具备一切必不可少的品质:为人机警,智力超群。更重要的是,他不懂得什么叫害怕,他对恐惧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免疫力。说实话,除了他,别人谁也没有胆量接受这个任务。他精通各地的方言。譬如英语,他能讲得像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或者美国人,或者苏格兰人甚至澳大利亚人。他还极善于化装,时常叫人感到神出鬼没。当然啰,要为他准备好各种假证件,这并不是件难事。”

他们转了个弯,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流,沃伦特站住了脚。“所罗门目前在哪里?”他问道。

“洛杉矶。”

沃伦特的脑子里不停地盘算着,好吧,就这么定了。查尔斯说他机警、聪明,用在所罗门身上,这么评价是不够的。所罗门岂止机警、聪明,他简直是个出类拔萃的人,但同时也是个难以驾驭的人一一一个完全独立自主的人。想到这里,沃伦特不由得感到一阵不安。他转身向查尔斯问道:“如何叫他乖乖听命?如果他提出各种疑问,那该怎么办呢?”

“噢,这点请放心。他不是个多疑的人。诚然,他有时会提出一些问题,那是因为他喜欢了解工作的性质,而不喜欢盲从。他对政治不感兴趣,所以不必多虑。再说此人言而有信,从不食言。”查尔斯向河那边眺望。

“当然啰,”他加了一句话:“他也可能来个回马枪。叫你招架不住。”

沃伦特没有作声。他明白查尔斯说得有道理。所罗门不像他手下的其他人那么容易随便摆布。然而除了他,又有谁能够胜任如此艰巨的任务呢?

“我把他的档案材料全都带来了,”查尔斯打开皮包:“此外,我还拟订了一份详细的计划。”

“什么?”格需厄姆的表情由惊奇变为愤怒:“你把一切都写下来了?”

“请不必担心,我干了个通宵,一干完就赶来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一共两份,一份给你,一份归我,都在这儿了。”

沃伦特神情松弛下来,他笑着说道:“干得真漂亮,查尔斯。拿来让我瞧瞧。”

他们继续顺着小路向河的尽头走去,最后在一张长凳上坐了下来。

沃伦特看看着报告,不可否认,计划十分周密;不过,这匹“老马”了解的情况似乎太多了。

沃伦特面对查尔斯:“只有两份吗?”

“干这种事,我也不是头一遭。”

“当然,这不是头一遭。”格需厄姆从口袋里取出一支自来水笔,十分自然地摘下笔套,然后把笔尖瞄准了对方的脑袋。一头老鹰在天空翱翔,突然向下俯冲,那滑翔的姿态十分壮观,这便是查尔斯在这个世上见到的最后一幕。

他发出一声叫喊,但立即被淹没在滚滚的波涛声中了……

……

大约傍晚六点钟的时候,理查德·所罗门走进酒吧间,挑了个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下来。从这里望出去,整个屋子的情景一目了然。

“葛兰菲迪奇。”所罗门向走来的侍者吩咐道。

侍者点了点头,同时向这位新顾客打量了一眼: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瘦高个儿,很结实,长长的棕发,发型入时,脸部线条粗犷,眼光诚实自信,是个颇有风度的美国人。

其实,理查德·所罗门现在并不是美国人,说得更确切点,他现在哪国人都不是。除了他口袋里的护照注明他是哪一国人之外,他没有真正的国籍。况且,这张护照明天又要更换了。每换一个姓名,他便成了一个新人。他现在暂时叫理查德·所罗门,那是因他以前曾有过许多其他的名字,而月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新名字。

所罗门把目光慢慢移向那张桌子。那里,一个阔绰时髦的金发女郎正在和一个男人说笑。看来,后者的整个身心都已被年轻女郎那火辣辣的眼光给迷住了。

所罗门听了一会儿,在这方面他毕竟是个里手行家,虽然那女郎的口音带着美国腔,她讲的纯粹是教科书上的德语,但是这些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断定她是个德国人,在那冒充美国人讲德语,并且故意不讲地道的德语。所罗门笑了,换了旁人,这个破绽恐怕难以识破。

金发女郎的耳垂上戴着两只红宝石耳环,此刻她漫不经心地摘下一只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又把它重新戴上。

没错,就是她。所罗门想起了和他接头的那个男子。当时对方于里握着一对红骰子。“对不起,先生,你有时间吗?”那人开口问道。

接头信号一字不差。对完暗语后,对方又一次拿出红骰子。所罗门明白,这个表情刻板的家伙远非一般的跑腿。对方两次显示红骰子,向他发出直接来自最高层的双重警诫信号,这是多年来未曾有过的事。逢到这种场合,照例不提问题,只需听候命令。

所罗门逐字逐句地仔细听着对方的吩咐。等到双方分手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好几样东西:一个新名字,一份美国护照,一张去华盛顿的单程飞机票,以及一道去格雷特饭店酒吧间和某位德国小姐接头的命令。她装扮成年轻的美国名流。

所罗门意识到金发女郎也在注视着他。但是两人眼光一接触,对方马上避开了。如此几个回合以后,金发女郎终于采取了行动。趁着那男人正在付账的当口,只听得她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见到了一个熟人。”

还没等男人开腔,她便马上起身朝所罗门走来。所罗门盯着她两条细长的腿,看着她穿过屋子,仪态大方地走到了他的桌子跟前。所罗门也站了起来。

“对不起,”这回她说的可是标准的美国英语了。“你可是——”接着马上改口道:“哦,不,我恐怕搞错了。”语气处理得恰到好处,听得出窘迫,但又不做作。“我以为我以前在什么时候见过你。”

“很遗憾,我们以前没见过,”他答道,“不过,你非得现在就走吗?”

对方嫣然一笑,双手放在桌子边上:“还有朋友等着我呢。请原谅,打搅您了。”

“没关系。”

所罗门目送着她走出酒吧。跟别的男人一样,他也被她的魅力所吸引。不过更叫他赞叹的还是刚才她把一张折叠好的小纸片悄悄放在桌子上的姿态,那动作是如此熟练、巧妙、自然。二十分钟后,所罗门也离座而去。

在一家商店的橱窗旁,所罗门点起一根香烟,然后取出纸条:“基里巴托路8号。明天上午九点。向他们要圣保罗画像。”他把纸条撕碎,扔进了阴沟。

基里斯托路8号是一家纪念品商店。所罗门推门而入。一个矮胖的男人站在柜台后面,柜台里摆满了廉价的古董复制品。

所罗门走近柜台:“早上好,你们店里有圣保罗画像吗?”

“你到楼上去问问看。”胖子指指狭窄的楼梯。所罗门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发现楼上的门掀开一条门缝。他走上楼,慢慢把门推开。室内的百叶窗关得紧紧的,桌边站着一个瘦高个,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