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土匪窝的落难人夫(女尊)(47)
关荇骤然的冷淡,林洛离身处其中自然能敏感地感觉到。他用力掐了掐掌心,找回些理智,侧过脸不再追问。
气氛一下子冷淡下去,即便坐得这样亲密无间也没了温情缱绻。
关荇忽地想叹口气,想来她这几天叹的气比她前半辈子加起来叹的气都要多。
叹罢抬眼,桌上摆着一双长刀,青皮铁骨,苍直秀美,并未像男儿家用的配饰那样挂穗,但护养得很好。
应该是是用了很多年的物件,手柄出泛出透亮的包浆,然无论是刀本身还是鞘上的铁饰纹路都没有太大的磨损。
关荇伸手取过。
林洛离有一瞬的犹豫,想阻止的手后来也收了回去。
只见她手腕翻舞,最基础的刀法使得熟练流畅,又自带一股潇洒的巧劲,将他双刀中的其中一支舞得刚利。同一种兵器,同种动作,与他自己的身法却有很大的区别,定然是在武学上已有所成才会有这样独特的个人色彩。
林洛离清楚关荇的功力不低,至少不在他之下,却实在摸不透她的底,不知她师从何人,甚至辨不出她爱使什么样的武器。
在林洛离愣怔的片刻里,关荇已经将他的双刀都收回了鞘中,沿着鞘身的纹路,中指自上而下地轻抚,细细长长的一个字浅刻在上面。
若不注意,大概只觉得是个奇怪些的图案,没什么特别。
林洛离见她如此,全身泛起了羞,漾开一层红晕,从脖颈漫到了指尖,连忙去拉开她的手。
古法的“窈”字。
“这是你父母替你打造的?”关荇问。
五指顺势扣在他的指缝间,林洛离挣脱不开,也就从了她,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描摹了一会儿。
“我的母亲,林宿元,江湖第一刀客。我作为她的独子自然也该继承她的刀法。可惜...可惜我是男子,力道上难免比不过女人,使起大柄长刀来总有些不伦不类。”
“所以你父母就为你定制了这双刀?”
关荇覆上他的手,与他一道。
“嗯。我父亲虽不如母亲的名头那般大,功力也并不弱,常用双剑御敌。因此她们便作了一番结合,打了这把双刀给我作六岁时候的生辰礼物。”
“窈窈当时一定很开心。”她下了定论。
林洛离失笑,忸怩道:“也没有。当时我那么小,这刀快跟我一样高了我又拿不住,根本不懂她们为何要送这个既不能玩也不能吃的东西给我,闹了好久的脾气。况且,我最烦早起蹲马步练武,不时还要被她们训一顿,才不想要这种生辰礼物呢。”
关荇差点喷笑,真想象不到他这种自矜的模样下还藏着那样调皮的性子。
“后来练武之事成了习惯,我也就渐渐喜欢上了。也长到了能长住这双刀的身量,空有一腔侠义之气又自高自傲,只想着离家闯荡。她们虽然担忧,也允了我,放我一个人出去游历了两年,哪知...”
关荇握住手心里的颤动,揽着他的腰转了个方向,真切道:“你父母一定很爱你,自然不会想要将你关在笼子里,当一只家雀。窈窈又何必这样责怪自己。”
林洛离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年过去他已然越来越麻木,除了偶尔独酌时还会难过,其他时候根本想不起那些往事,更多的也只是恍惚,原来已经过来那么久。
关荇抚着他的发尾沉吟道:“好了,时辰不早。下午有只野猫缠我缠得太紧,你不累,我可早就累了。”
被她几句调笑,林洛离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见她这样说自己又羞又恼,忙不迭要从她腿上下来,又被拉着不放。
“你累了还抱着我做甚?”
“窈窈要同我一同入浴吗?”关荇下巴搁在他肩头惬意地问。
“才不,我早就洗过了。”
关荇低低笑了好一阵才站起来放他离开:“那你先上床,我等会就回来。对了,明天舞一次刀给我看吧。”
说完她就进了浴池,留林洛离在外室摸着自己的刀又独自坐了片刻,忽然笑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便只是一时的快意又如何,至少他现在很开心,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既然父母从不曾因为这些事情责备过他,他又何必患得患失,固步自封于世俗以及那些与他毫无关系的看客。
徒添烦恼罢了。
关荇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了人。她就直接转进了内室,掀开帘子看到个乖乖给她让了半边床的男人。
两人之间的契合,从身体到日常,真宛如相处了很多年的妻夫那样的心照不宣,没一份不妥。
若是换一种情境或是没那么多造化弄人,大概是另一番景象。
总之,关荇躺到他身边之后也没再作乱,只揽着他道:“明日我应该不需要出门了。陪你晚点起,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