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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魂(625)

冲锋队员们举着火炬,于黄昏从提埃加登出发,踏着军乐,以良好的秩序,列队从布兰登堡大门下走过。数以千计的国防军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小时又一小时过去了,他们仍高唱着《维塞尔森林之歌》和其它战歌,列队沿威廉大街走过。他们首先向兴登堡致意——他站在总统府的一个窗前;片刻后,他们才向希特勒致意。希特勒站在总理府的一个窗前,深情地俯视着他们。

威廉大街两旁的树上爬满了青年小伙子;孩子们则像“一串串葡萄”挂满了铁篱。在寒冬的夜晚,火流照亮了黑夜,令人陶醉;鼓声雷动,震耳欲聋,热烈的气氛越来越浓。

当晚,满心欢喜的戈培尔在日记中写道:“真是像一场梦……像个神话故事……新的帝国面世了。14年的努力,一朝取胜。德国革命开始了!”

那晚,德国人很少醒悟到了这点。也许谁也没有想起,海因里希·海涅在不到一个世纪前写下的一段预言性的话:“德国之雷声是真正德国的;它需要时间。但,它会到来的;雷声响时,它将空前绝后,似乎历史上从未响过。这个时刻定会来临……将演出的一场戏剧会使法国革命看来像即景诗……用不着去怀疑它;这个时刻定会来临。”

没有工业家和军方的支持,希特勒是当不上总理的。

军方之所以支持希特勒,与工业家们一样,是有其自己的打算的。这希特勒也清楚。他对将军们的评价并不高。现在,既然掌了权,他就得下决心与军方讲和,并利用他们为德国的振兴共同效力。

在出任总理后的第4天晚上,阿道夫·希特勒采取了第一个步骤:他应邀到冯·哈麦·施坦因将军家里进晚餐。这次晚宴是新任国防部长冯·勃洛姆堡安排的,目的在于将元首推荐给军方领导人。晚宴后,他起身发表讲话。在这些人物面前,开始时他有点拘谨。他谈到了国家正面临着的灾难性的经济问题。他的答案并不是扩大出口,因为全球均生产过剩,而德国先前的客户均已发展起了自己的市场。他的结论是,失业和经济衰退将继续下去,直到德国恢复了先前的世界地位时为止。

室内,人们听得津津有味。这种解决办法是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希望的。希特勒继而说,和平主义,马克思主义,以及“像癌一样在生长的民主”,必须铲除。德国要振兴,重新武装实为首;祖国一旦重新复兴,就“必须征服东部的土地,并无情地将它日耳曼化。”为了不因其为未来制订的蓝图而产生恐慌,希特勒向其听众保证,他们无需为其国内外政策操心。他不会动用军队去对付国内的骚乱;在今后几年内,军队应致力于“实现其主要目标,好好训练,在遭受侵略时保卫祖国”。关于冲锋队,他再次保证,只有军队“才允许携带武器,其建制不予改变”。

海军元帅埃里希·雷德尔对希特勒的印良象好,认为其他在座者的感觉也相同。然而,瓦尔纳·冯·弗立契将军和弗雷德里希·弗洛姆将军,却惧怕侵略一说,而里特·冯·李勃将军则认为,希特勒试图贿赂他们。

反应虽不一,希特勒却争取到了一批新的追随者。那些希望将新政府变为军事专政以作为恢复君主政体之第一步的人们,已准备批准国社党的改革;许多带恐惧心理的人们,出于对冯·兴登堡元帅的尊敬,也倾向于听之任之。

尽管个人取得了成功,在掌权6个星期后,褐色革命的命运依然是个问号。普鲁士政府被紧急解散,在其他州内引起了严重的关切。2月中旬,戈林对普鲁士警察进行了激烈的清洗,把他不信任的人全部清洗了出去。

与普鲁士一样,7个较小的州已在政治上就范,但较大的州,包括国家社会主义的发源地巴伐利亚在内却拒绝向希特勒政府屈服。与此同时,共产党人又号召群众起来抗拒纳粹。

2月21日,《红色战士联盟》又煽动“青年无产者”去解除党卫军和冲锋队的武装。“在未来的红军中,每个同志都是指挥官!无论是机枪、手枪还是监狱,都破坏不了我们的斗争。我们是明天的主人!”

几天后,共产党的官方喉舌《红色水手》公开号召采取暴力行动:“工人们,进入工事吧!朝着胜利前进!子弹上膛!拉开手榴弹的导火索!”

这些革命的号召可能纯属口号,但戈林却认真加以对待或行动。他于2月24日袭击了柏林的“卡尔·李卜克内西大楼”。官方公告说,警察抄到了共产党的起义计划。2月26日晚,哈努森预言,这次革命,将爆发为战火。

于是,著名的“国会纵火案”爆发了……

纵火者是个24岁的荷兰人,名叫马里努斯·范·德·卢勃。他下定决心向国会大厦纵火。此人身强体壮,行动有点迟缓,对资本主义的抗议就是放火烧楼。早在4年前,由于厌恶共产党,他退了党,加入了“国际共产党”。这是个支离破碎的小组,他认为,德国革命只有在惊人事件的推动下才能发生。

他希望,政府大楼的熊熊烈火将鼓舞麻木不仁的德国群众起来造反。

之前3次纵火失败后,他未泄气,遂于星期一中午,2月27日带上4包纵火物来到米勒大街的一家商店里,然后步行去国会大厦。于晚9时许到达国会大厦。西面的通道已无一行人。片刻后,他便攀墙而上,爬到了2楼阳台。

晚9时30分,有个神学院学生回家经过当地,忽听见国会大厦内有打碎玻璃的响声,接着便见一黑影,手中打着火把。他于是便跑去报警,在大厦的西北角碰见一个下士警察。这个下士发现了被打碎的窗户,还看见窗后有火光,但他只是惊愕地注视着,几分钟后,才找消防队。10时许,第一队消防车才赶到。此时,会议室已烈火熊熊。

阿道夫·希特勒忠诚的外国盟友陈昱在柏林的寓所,刚好在国会大厦对面。他往窗外一望,看见了火光,便连忙往戈培尔家挂电话。在那里,晚宴正酣。戈培尔听到这一消息后还以为是开玩笑。

“你要是那样想,那就请亲自前来看看”,陈昱反驳完便把电话挂了。片刻后,电话响,是戈培尔打来的:“我刚跟元首说了,他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别再开玩笑了。”

从声音听来,戈培尔似乎不信,且很烦恼。这便把陈昱惹火了。他说,大厦已烈火熊熊,消防车也来了。

希特勒望见提埃加登上空一起通红,便喊道:“是共产党干的!”喊完,他便与戈培尔一起奔赴失火现场去了。到现场后,他们在仍冒火的大厦内找到了戈林。他的棕色帽子高高翘起,身穿驼毛大衣,看上去像个庞然大物。他是第一批赶到失火现场的人之一,他对希特勒说:“这是共产党干的,着火前20分钟光景,一批共产党的代表还在国会内。我们扣押了一个纵火者。”戈培尔连忙问:“是谁?”戈林得意地说:“我们还不知道,但能从他口中掏出来,别操心,博士。”

“其它公共大楼没事吧?”希特勒问。

“我全都作了防范。全部警察我都动员了。每座楼房都安排了特别哨。我们准备对付任何不测。”

众人踏着水潭和焦墟,沿着烧坏的地段巡视了一周,然后走进一个浓烟刺鼻的大厅。有个警察举枪警告希特勒说,大烛台随时可能塌下。希特勒总理连忙去找前来采访这次火灾的塞尔顿·德尔默。“让上帝保佑这是共产党干的勾当……德尔默先生,你现在看到的,是德国一个伟大历史时期的开端。这场大火是个开端。”

阿道夫·希特勒踩上了一条水管,既未失去平衡,也未中断谈话,“如果共产党控制了欧洲,6个月后——我在说什么呀!两个月!——全大陆都会像这座大楼一样陷入火海。”

他们走上楼梯,上了另一层楼,巴本迎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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