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佞王有宝(重生)(82)

什么叫“求得一时之痛,割舍下这份原本就不该有的孽缘”?

他为了顾宝儿, 将原本选好的王妃全盘推翻, 打算在王府后院只留她一个, 甚至对她今天的言行都不打算追究了,而顾宝儿居然对他说, 两人之间是一场不该有的孽缘?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这样下去, 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刻他恨不得把顾宝儿扛在肩上带走, 把人关进一个密闭的、无人知道的房间里,在床上狠狠地占有这个女人,让她一遍一遍地求饶, 并发誓再也不说这样诛心的话语。

“那,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王爷,”顾宝儿从容地跪了下来, “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心甘情愿。若是你问我的想法,我自然是希望你和以前允诺的一样, 赏我回去榆州自生自灭;若是你觉得我是你的女人, 不能离开,我便求一个青灯古佛带发修行了此残生,前几天我去的汝南寺便很好,我愿在那里日日诵经,祈愿佛祖保佑王爷和夫人福寿延绵、岁岁平安。”

孟凭澜浑身的怒气无处发泄,疾走两步一脚踢了过去, 正中墙角的一把长凳,长凳顿时被踢得散了开来,木条飞溅。

“王爷!”祁袁山慌忙去拦。

孟凭澜手一甩,祁袁山踉跄了两步,后背撞在了墙壁上。

“你,再给我说一遍,”孟凭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宝儿,眼神狠戾,“想好了再说,你是不是真的宁愿去尼姑庵,也不想留在王府?”

顾宝儿的眼圈一红,眼底渐渐泛起了一层泪光。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留在王府的问题了,尚书府派了这么多人过来找她,两家的冤仇越来越深,她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欺骗孟凭澜,也不可能再和孟凭澜继续下去,任由前世的悲剧重演。

“王爷……”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孟凭澜粗暴地打断了她。

“住口,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可能是糊涂了,等明日清醒一点——”

“凭澜,宝儿!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两人齐齐转头一看,程双蕴站在门外,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姨母,没什么,”孟凭澜狼狈地往前一站,挡住了她看向顾宝儿的视线,“我们吵了两句嘴,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们也马上就回……”

“程夫人。”

顾宝儿叫了一声。

孟凭澜回过头来,厉声喝道:“宝儿,不许说话!”

顾宝儿眼中的哀伤一闪而过,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

“程夫人,你还记得那时候你问过我的话吗?”她恳求道,“你问我是不是不愿意进王府?”

程双蕴惊愕至极,沉声道:“凭澜,你让开。”

孟凭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铁青。

“程夫人,我的确不愿意进王府,也不愿意成为王爷的嫔妾,”顾宝儿垂眸,轻声道,“夫人,现在我做错了事,更是无颜留在王爷身旁,还望夫人允我去汝南寺带发修行,为王爷和夫人祈福。”

谁都看得出来,孟凭澜处在暴怒的边缘,就算他再极力克制,也难以掩饰。

程双蕴当然不敢答应顾宝儿的请求,当即便让他们都移步到了双林苑,又将两人分开,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了解了一遍,最后两边各自安抚了一下,让孟凭澜和顾宝儿都先回去休息,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顾宝儿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一闭上眼,就是曾经做过的噩梦。在梦里,她和孟凭澜互相猜忌又互相吸引,彼此动了情却不自知,最后一个横剑自刎,一个生死不明。

最后一次惊喘着从噩梦中醒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躺在床上怔愣了片刻,她忽然感到脸庞上一阵湿意,伸手一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乱臣贼子。

她的父亲和兄长的确一直都是这样看待孟凭澜的,尤其是榆州之变后,孟凭澜以朝廷不作为任凭西戎侵犯为由,实际接管了榆州的军备,顾南漳和顾非灏更是认为,汝阳王狼子野心,想要觊觎这至高之位,日后必将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必须尽早消弭隐患。

事实也的确同他们想的差不多,没过几年,西戎再次进犯,天子病危,安王孟元昕监国,北仁伙同西戎一起叛乱剑指京城,安王想要求和,但孟凭澜却不听京城的命令,出兵平乱。他一路所向披靡,先是大败西戎,后又挥兵北上将北仁王打得抱头鼠窜,最后屯兵京师逼宫,逼死天子,篡位为帝。

然而,到了最后顾琋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