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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72)

爱新觉罗·阿敏,努尔哈赤之弟舒尔哈齐的次子,后金四大贝勒之一。

努尔哈赤年间,曾与萨尔浒、灭叶赫、克沈阳、辽阳等战役;皇太极继位后,统兵攻打朝鲜,迫使朝鲜国王李倧求和,战功赫赫。

大明崇祯二年,后金天聪三年十月,皇太极亲统大军征明,攻克了山海关内的永平、滦州、迁安、遵化四城。次年三月,皇太极派阿敏率军前往驻守。阿敏到永平不久,明兵反击,后金军队连战失利,损失惨重,阿敏惊慌失措,弃城而逃。

逃跑前,他下令将城中汉族降官降民全部屠杀,财产洗掠一空。

阿敏平日妄自尊大、专横跋扈,积怨甚多,这次大败而归,受到举国上下的谴责。皇太极乘机利用此事,拔除了这个眼中钉。

皇太极在精心罗织的16条罪状中,首先列出的一条大罪是:“太祖在时挑嗾其父,欲离兄汗。”其他重罪还有“自视为汗,欺凌在下诸贝勒”“丢弃永平,残杀降民”“使恶名扬于天下”等等。

经议政王大臣会议,阿敏应当处斩。皇太极则下令免死,改为囚禁。

三年后,有汉官以阿敏“自怨、自艾,悔不可及”为由,奏请皇太极效法周文王,赦免阿敏,让他戴罪立功。但皇太极没有接受。

阿敏被囚,客观上为皇太极加强汗权扫清了道路。

其实这个事件,不过是双方矛盾逐步激化所致。

而爱新觉罗·济尔哈朗却一心想要救出这个曾经想杀了自己的哥哥。

皇太极命阿敏率兵替代镇守永平的济尔哈朗,阿敏却节外生枝,请求与济尔哈朗同驻永平。皇太极以济尔哈朗“久驻当地,辛苦可念”为由而婉拒。为此,阿敏大为不满,对送行的诸贝勒说:“先汗在时,曾命我弟与我同行,今上即位,乃不令与我同行。我到永平后,一定留他同驻。若他不从,我当用箭射他!”

送行的贝勒赶忙予以制止,他却越说越气,最后干脆抬起胳膊大声说:“我自己杀我弟弟,谁能把我怎么样?”

济尔哈朗差点死在阿敏手中,但在阿敏被皇太极囚禁后,非但不落井下石,反而处心积虑想要让皇太极赦免了自己哥哥。

他通过北京城里的内线,知道了大明崇祯皇帝最信任的太监王承恩要出京为出身苏州的周皇后去苏州还原,途中会绕道杭州办一些事情,于是便有了“听雨楼”的刺杀。

只要能够刺杀了王承恩,翦除了崇祯身边这个最信任的宦官,那么皇太极或许便会考虑释放阿敏。

再往下问,那刺客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是为了救阿敏?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王承恩自问自答了句,一点也不相信。

可这刺客身份低微,能够提供那么多的信息已经不错了。

王承恩忽然问道:“丁把总,你看呢?”

第九十五章 是福,不是祸!

“丁把总,你看呢?”

“我不信。”丁云毅干脆利落的答道。

整件事情,其中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先不说是谁泄露了王承恩出京的消息,单说济尔哈朗会为了救哥哥,而派出那么多的刺客刺杀王承恩,这一点就大有可疑。

阿敏获罪后,其名下的镶蓝旗转归济尔哈朗所有,济尔哈朗由此成为地位最高的八大和硕贝勒之一。他还继承了阿敏的庞大家产和人口。可见,阿敏的获罪,对济尔哈朗不仅没有伤害,反而成为最大的受益人。不久,济尔哈朗率领诸弟和子侄辈一同发誓:“我父、兄行为有罪,自遭报应。如果我们认为有罪的父、兄做得对而产生异心,一定不得好死!”

这确实不是他希图自保的无奈之举,而是发自肺腑的誓言,印证了他一贯的态度。

再者,皇太极之所以定阿敏的罪,是因为阿敏威胁到了他的地位,这才找了个借口治了阿敏的罪,皇太极哪里会因为济尔哈朗刺杀了明朝的一个太监而赦免阿敏?

还有这些刺客明显不是满人,他们又是如何进入杭州的?一个小小刺客,又怎么知道阿敏、济尔哈朗这些事情的?等等等等,太多的疑问了。

不过这些疑问,却不是丁云毅这么一个小小把总能够解释的了。

王承恩在那沉吟很久,忽然笑道:“既然他们说是济尔哈朗派来的,那就是济尔哈朗派来的吧。哈,金虏居然要如此大动干戈的派人来刺杀洒家这样一个废人,洒家面上也是大有光彩啊。”

丁云毅有些动容。

王承恩差一点就死了,可却依然能够谈笑风生,说“废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如此自然,丝毫没有做作。更加重要的是,王承恩肯定对此事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也必然会有下一步的举动,但在外人面前,却丝毫不肯流露。

这份气度,隐藏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够学会的。

“丁把总。”

“在。”

王承恩仔细打量了下丁云毅:“身上多少处伤?”

“不知道。”丁云毅其实这个时候身上伤口早已疼痛难忍,但却强行撑住:“总有十几处的样子。”

“几乎连累了丁把总,都坐下吧。”王承恩让众人坐了下来:“都说你丁把总骁勇善战,连杀海贼,起初听了我还不太相信,今日亲眼一见,果然如此。丁远肇生了个好儿子,我大明多了个勇将啊!”

王承恩随即问了丁云毅部下名字:“好,好得很。萧易风、叶大海勇猛无俦,都和丁把总一样,身带重伤,死战不退。秦云,啊,是那个差点被朝廷处死的秦解元吧?你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从始至终都护卫在洒家身前,洒家的命也是你救的。还有你,阿湖,一个小小孩子,却能临危不乱,扔进兵器,也大有功劳。洒家都记在心上了。”

丁云毅悄悄松了口气。这次救了王承恩,将来在京师里也有了个照顾的人。万一此次京城之行有什么祸害,总还有王承恩这个转圜余地。

“公公,丁云毅有事要请公公恕罪。”丁云毅忽然说道。

“哦?”王承恩大奇:“你救了洒家的命,只有功,哪里有罪?”

丁云毅指了下叶大海:“这位叶大海,原是海贼出身,后来为丁云毅所招揽,却未请示上司,自作主张。丁云毅有罪。”

王承恩大笑几声:“叶大海,就是那个‘海盗侯’吧?”

丁云毅几人吃了一惊,难道王承恩早就知道了?

王承恩笑道:“我一见叶大海,见其独臂疤脸,便想到了赫赫有名的‘海盗侯’,好啊,好啊,连这样的人物都肯为你效命,丁项文,你不是一般人物。叶大海,你肯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那是最好不过的。公公今天给你个准话,将来谁要揪住你的过去不放,你就和他们说是公公说的,你无罪!当过海贼也没有什么,郑芝龙一样是海贼出身,但为朝廷招安,还算尽心尽力的。”

“多谢公公!”叶大海大喜道。

丁云毅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

自己这次带叶大海来,原本就是想进京中,看有没有机会赦免了叶大海当过海盗的罪。叶大海独臂疤脸,这些特性太好认了,将来早晚会被人识破他就是“海盗侯”,与其这样,还不如早做准备。

现在看来,这份愿望是达到了。

王承恩朝丁云毅看了看:“你呢?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什么事求洒家吗?”

丁云毅一笑:“云毅救了公公,不敢以此要挟公公。”

王承恩淡然笑道:“公公想要赏你,你没有功劳也赏你。公公不想赏你,就算你救了公公十次都没有用。你能明白这个道理,那是最好也没有的了。不过,这次圣上忽然宣你进京,难道你真的就一点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觉得奇怪。”丁云毅镇静地道:“云毅一个小小把总,居然得蒙天恩召见,如何能不心存疑虑?可是云毅不敢擅自揣摩圣上心思,是福是祸,进了京城后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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