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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56)

“真要走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秦云追问了句。

“我也不清楚。”丁云毅笑了下:“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害怕了,生怕被我牵累,但我看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要真的离开澎湖,对你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从此后我们便少了许多麻烦……”

洪调元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来澎湖是为了避祸还是什么,丁云毅并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起码一直到目前为止,洪调元对自己还没有什么恶意。

可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丁云毅暂时把对洪调元的疑惑放到了一边,现在他也没有精力也追问洪调元的身世。

郑芝龙这一次来,丁云毅成功的度过了一次难关。他现在手头上有了银子,那些之前就在脑海里盘算了许久的想法也终于可以切实实施了。

那个传教士萨罗齐在澎湖折腾了好多天,居然被他发展出来了三个信徒,这个传教士的韧性倒是非凡。

尽管只有三个信徒,但萨罗齐却高兴的和什么似的。在他看来,自己在澎湖的传教已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很快这三个信徒便会变成三十个、三百个……

不过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丁云毅允许他在澎湖传教,可不仅仅是让他来传播自己事业的。

利用他的身份,来为自己获得利润才是最主要的。

丁云毅把萨罗齐叫了过来,问了一下最近生活情况。萨罗齐兴致勃勃,竭力描述着未来的美好前景,好像他要把面前的这位把总也发展成为自己的信徒之一。

丁云毅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萨神父,我看你带的钱也快花光了吧?”

萨罗齐一怔,然后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的确,尽管这段时候的工作看起来是“卓有成效”的,但他来澎湖并没有携带多少钱,这几天来,得吃饭,得向岛上渔民购买生活必需品,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可萨罗齐并不在乎这些,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饿着肚子传播上帝的意义。

“你可以忍,但我可不能把你饿死。”丁云毅笑着拿出了一小锭银子:“这里有三两银子,你先拿在身上用。本把总也是穷得叮当响,只能帮你这些了。”

萨罗齐大喜,收好了银子:“把总先生,您是一个善良的人,上帝会赐福于您的。”

“我对你们的上帝不感兴趣,上帝可不会给我银子,不会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施舍我。”丁云毅微微笑着:“更何况,你我之间还是有协议的,我允许你在澎湖传教,你得帮我做买卖,谁要是违反了协议,谁可就是你嘴里说的真正罪人了。”

萨罗齐清楚得很,在澎湖要想混下去,离开了这位把总的支持断然不成。而且如何在澎湖生存下去,的确是个大问题。

接受教徒馈赠是资金来源之一,但澎湖的百姓却穷苦得很,那三个教徒,还是萨罗齐把自己的最后一点钱拿出来救济了他们,这才让他们勉强信教的。

看着澎湖样子,非得有一大笔银子才能继续自己的事业。

“把总先生,您说吧,我该如何进行。”萨罗齐定了定神问道。

丁云毅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我让人在泉州置办了一批生丝和糖,又租赁了两条船,不日就到澎湖。你负责带着这批货物,运往台湾,卖给那些荷兰人。从福建经澎湖,再到台湾,路途极近,顺利的话,几日便可办妥。我负责资金和货物,你是外国人,和荷兰人容易沟通,负责售卖货物,尔后回到澎湖。”

“好的,把总先生。”萨罗齐说着狡黠的眨了下眼睛:“那么我可以从中获得多少利润?”

“你不是上帝的子民吗?难道还在乎这些?”

“把总先生,上帝的子民也是需要银子的。”

丁云毅大笑起来,他喜欢和这个传教士打交道:“每船我分给你一成利润,你要做的就是把货物平安的卖给那些荷兰人。”

第七十四章 和荷兰人的贸易

“维京人”号的失踪,除了让郑芝龙倍感震惊之外,荷兰人同样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料罗湾海战的失利,已经让荷兰人的自信严重流逝,而随后“维京人”号的失踪,更让他们变得慌乱起来。

是什么样的力量,居然能够劫持了庞大的“维京人”号?海盗的猖獗,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更加让荷兰驻台湾总督普特曼斯恼怒的是,这一次除了东印度公司损失巨大外,他个人的损失也是极其惨重的。

辛辛苦苦在台湾搜刮到的财富,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暴跳如雷的总督阁下,一面向郑芝龙提出了严重抗议,一面派出了大量的船只,企图寻找到“维京人”号的下落。

但大海茫茫,随即找个地方便能藏匿起“维京人”号,他又能够到哪里去寻找?

沃卡德克完全能够理解总督阁下的苦心,这样的损失是谁都承担不起的。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先听总督阁下抱怨了许久,然后才说道:“总督先生,耶稣教会的葡萄牙人山姆·拉奇神父求见。”

尽管荷兰和葡萄牙正在进行着海上霸权的争夺,但这并不妨害到普特曼斯总督对于教义的信仰。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让人把山姆·拉奇神父带进来。

山姆·拉奇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告诉普特曼斯自己的中国名字叫萨罗齐,这让普特曼斯总督略略皱了一下眉头:“神父,为什么你们总喜欢取中国人的名字呢?我不认为他们是虔诚的教徒,他们只是一群该遭到诅咒的异教徒。”

萨罗齐早就听说总督先生刚丢失了一条装载满了珍宝的大船,心中充满了愤怒,于是他微笑着告诉总督先生:“取中国人的名字这是教会的一个习惯,我们的先行者告诉我们,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更快的融入到中国人的生活中。在我们的眼里,中国人或者其它任何一个地方的人,都是上帝的子民,传播教义,让他们信奉上帝是我们的责任。”

他把“上帝”抬了出来,让普特曼斯总督暂时闭上了他对中国人的诬蔑:“好吧,神父,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您知道,教会也同样需要生存。”萨罗齐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光靠教徒的馈赠无法满足一个教堂正常运转的开销,所以我必须要做一些生意,才能满足教会的发展。我准备了两船的货物,但我不知道将它销售给谁,所以特意来请求您的帮助。”

“两船货物?都是一些什么?”普特曼斯起了好奇。

自从中国人的福建巡抚邹维琏宣布“海禁”之后,东印度公司获得中国货物的渠道便变得狭窄起来,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必须要依赖郑芝龙的船队。

如果能够另外开辟一条海商路线,那是不错的选择,尤其现在为自己输送货物的人,同样信仰着万能的上帝。

“生丝,糖。”

萨罗齐的回答让普特曼斯大喜过望,这正是他目前所急需的。不过他还是感到有些奇怪:“神父,福建巡抚邹维琏已经宣布海禁,您是如何运送出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萨罗齐早有准备:“请别忘了,在福建,同样有着许多忠实的教徒,甚至连郑芝龙也是。通过教徒的帮助,我能够完成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感谢上帝。”普特曼斯划了个十字:“那么,您的船在哪里?”

“在得到了您的允许之后,两天后就会运到台湾。”

普特曼斯显得非常兴奋,他并不在乎这些货物的到来。他仔细和神父约定了到货的时间以及交割的办法,然后殷勤的邀请神父共进晚餐。

萨罗齐谢绝了这一邀请。

他告诉总督先生,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台湾,想要仔细的参观一下这里。

每一个新来者总是好奇的,普特曼斯总督愉快的答应了这一请求,并提议自己派出两个卫兵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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