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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52)

“参与行动的弟兄们都安排走了没有?”丁云毅开始迅速的思考起了对策。

“全都走了。”秦云回了句,随即道:“大哥那里怎么办?他胆子小,万一郑芝龙要对他追问起来,我担心……”

丁云毅苦笑了下:“找借口让大哥离开澎湖不难,但这反而会引起郑芝龙的疑心。算了,如果大哥真的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们一口抵赖也就是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证据。”

话虽然是如此说,但心里有些打鼓。以洪调元的性格,很难保证他不会说出一些什么。

那天自己带着弟兄们忽然离开澎湖“操练”,回来的时候又有死伤,若是洪调元把这些话说出来,郑芝龙当场就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可现在暂时没有办法。

不过这倒让丁云毅想起了另一件自己很久就考虑过的事情,澎湖现在究竟是谁说了算。洪调元虽然不管事,但他的性格却给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尤其在面临像现在这样危局的时候。

澎湖太小,自己的力量太弱,必须让上下拧成一股绳,凝聚成一条心,才能够悄悄的发展壮大起来。

毕竟,离波起云涌的那个时代已经不远了……

暂时放下了心里的这个想法,和秦云仔细商量了下,赶紧吩咐秦云去办。秦云正想离开,丁云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你说郑芝龙还带了个孩子?”

“是。”秦云立刻道:“我们监视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因此看不清是谁,不过从郑芝龙对他的亲昵动作来看,怕是他的儿子。”

丁云毅的眉头紧紧的锁到了一起。

郑芝龙的儿子?郑森?那个未来的郑成功?郑芝龙来澎湖带着他的儿子做什么?

在那想了半晌,忽然灵光一闪,几乎失声叫出。

什么都想到了,郑芝龙来澎湖后会做些什么,洪调元一旦被追问出了什么,自己应当如何狡辩。

可就是没有想到郑芝龙还有这么一招……

“孝晋,你先去把那些事情办了,出去的时候把阿湖给我叫进来。”

坐在椅子上在那想了一会,阿湖一股风的冲了进来:“丁大哥……”

话才出口,想起不妥,在军营里可不能这么叫,急忙改口:“丁把总。”

“阿湖,有件事要你去办一下。”丁云毅把阿湖叫到了自己身边,低声仔细嘱咐了会。

阿湖频频点头,丁云毅交代完了还有一些不太放心:“这事实在重大,千万不可露出一些破绽,要不然你丁大哥这次怕是要人头落地。”

“放心吧,丁把总,交给我办就行了。”阿湖拍着小胸脯连连发誓。

丁云毅一笑:“对了,一会把你姐姐叫来。”

“哎……啊,叫到军营里来?”阿湖有些发蒙。

“对,就叫到军营里来。”

……

“参戎,如何有空来到澎湖?洪调元不知参戎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郑芝龙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洪调元大惊失色,赶紧一迭声的请罪道。

郑芝龙微微一笑,和颜悦色:“洪守备,本将也是一时性起,这才来了澎湖,你有何罪?对了,本将到现在还没有吃饭,给我弄一些吃的来。我知你澎湖苦寒,一碗白米饭足矣。”

“是,是。”洪调元连声应着急忙出去准备。

今天什么日子?堂堂的郑芝龙居然出现在了澎湖,还跑到自己这里来吃饭?

不一会,饭菜端来,只几碗米饭,一碗鱼汤,一道素菜,洪调元大是不好意思,郑芝龙父子,和他带来的那些亲兵却丝毫不以为仵,几个人吃得非常香甜。

“早听说洪守备做得一手好菜,果然名不虚传。”放下空碗,郑芝龙笑道:“明俨啊,你吃完了出去转转,我和你洪叔叔有话说。”

“是,父亲。”郑森站了起来:“洪守备,郑森告罪。”

“将门虎子,将门虎子。”洪调元半是认真半是奉承:“一个小小孩子便如此知书达理,参戎真是好福气啊。”

郑芝龙一笑,让亲兵也都出去:“怎么没有见到丁云毅那?”

“啊,丁把总怕正带着弟兄们在操练吧,我这就让人把他叫来。”

“不必。”郑芝龙摆了摆手:“丁云毅到岛上后都如何那?”

洪调元当时就把丁云毅到岛上后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他如何前后两次力抗海盗,如何招募兵壮补充兵力不足等等,无一隐瞒。

郑芝龙听得非常仔细,等洪调元全部说完忽然问道:“常陆巩保田和鬼王丸久做海盗,他们的劫掠不在少数,那些赃物如今何在?”

洪调元张大了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郑芝龙又笑了,笑得非常古怪:“在你洪守备和丁把总联名签署的告捷书上,说什么鬼王丸的船只大多都被击溃、击沉,本将看着欣喜之余,可又心中觉得奇怪。鬼王丸总有二三十条船吧,你澎湖是如何把这些船都击沉的那?靠的澎湖的那些渔船吗?还是用渔网那?据我所知,当初你澎湖可没有这力量吧?”

洪调元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了不起那,了不起啊。”郑芝龙连声说道:“鬼王丸纵横大海,连我看了都头疼,可一到了你澎湖,整个船队居然都覆灭了。那还要我郑家船队如何?要我大明水师如何,就靠你们澎湖的渔船就足够了。”

朝洪调元看了眼,郑芝龙一张脸逐渐变得阴沉起来:“难道你还想要欺骗我吗?”

第六十九章 当年的你心狠手辣

“参戎!”

洪调元再也忍受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洪某死罪,死罪。实实在在的,那些船都被我卖掉了,海盗赃物也都被我下令变卖了。”

“洪守备那,起来吧。”郑芝龙叹息一声,语气也放平缓了不少:“你没有那么大胆子啊,再借你一个胆子,你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丁云毅那,丁云毅那。这些事情怕都是丁云毅做出来的吧。”

洪调元哆嗦着站了起来,垂着头在那一言不发。

“其实这事我也没有怪你们。”郑芝龙忽然话锋一转:“上面不给你们澎湖发饷银,你手下的人都跑光了,还靠谁来守卫澎湖?还好有了个丁云毅在,劫了两批海盗,弄到几条船一些海盗赃物,变卖了换钱招募兵壮,增加澎湖防御,原也是没有办法里的办法。只要没有人告发,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况且邹抚帅都不来管,我又还来多管什么闲事?”

“是,是,多谢参戎宽宏大量。”洪调元悄悄松了口气。

郑芝龙并没有让他坐下说话的意思:“洪守备,前几天澎湖都有些什么事情那?丁云毅出海过没有那?”

洪调元心里一个“咯噔”,终于明白郑芝龙来澎湖的真正目的了。

怕是那次丁云毅出海“操练”惹下什么祸害来了。

自己说还是不说?说了,自己可以脱嫌,只是三弟和那些一起出海的弟兄们只怕在劫难逃;不说?万一郑芝龙是有备而来,手里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自己还在这为丁云毅辩护,只怕是一场塌天的灾祸那!

他心思转得急快,顺口而道:“没有啊,丁把总一直在澎湖带着兄弟们操练。”

“真的没有?”郑芝龙淡淡问道。

“没有,真的没有。”洪调元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着丁云毅隐瞒。这不是自己的性格,自己应该明哲保身才是。

可是话已出口,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你混帐!”郑芝龙猛然暴怒的吼了一声。

“扑通”一声,洪调元再度跪倒在了地上。

“你混帐!”郑芝龙又骂了一声:“你凭什么包庇丁云毅?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把总,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守备,难道这么掉了脑袋便值得吗?一点屁大的功劳,难道真能折抵了你们的罪名?休说丁云毅的父亲是赞理军务,便是邹抚帅来了,难道我要杀你们他便能保住你们的脑袋?简直混帐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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