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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5)

翁翊皇知道了郑芝龙的来意后,修书一封,让其去福建泉州寻找自己铸刀的老师,中国有名的铸刀师诸千里。

郑芝龙赶回福建,找到了诸千里。诸千里听说是要铸刀与倭人争斗,也不多说,拿出了珍藏几十年的天上落下来的一块“天铁”,耗时一年,按照唐刀样式锻造出了一把绝世宝刀,送给了郑芝龙。

郑芝龙拿着这把刀,回到日本,再度找到水正流川,大败这个日本会津一刀流的传人,名震日本九州。后来为日本华侨大海盗李旦所赏识,招揽门下,成为李旦的得力助手,从此开创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听到这里,丁云毅这才明白。所谓“天铁”,想来就是“陨铁”了。不过郑芝龙以唐刀大胜日本赫赫有名的会津一刀流的传人,也算是大长志气。

“这刀后来我给它取名字叫‘龙牙’。”郑芝龙朝丁云毅看了眼:“你可知龙牙是为何物?”

丁云毅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郑芝龙一笑:“在上古神话里,世间有三大邪器,一名龙牙、二名虎翼、三名犬神,夏末为夏桀所有,之后暴政开始。上古三刀被供奉于夏朝太庙,商汤攻入夏朝太庙之时,黑云遮天,鬼哭神嚎,龙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刀化为三股妖风袭来,顿时商朝大军死伤无数。汤王弃戈下马,手持轩辕黄金剑单人闯入太庙主殿,挥剑疾斩,三大邪刀被击成碎片封印于地下。到了宋朝,铁匠韩蕲在一处深山之中发现了商朝太庙的遗址,开启封印得到了龙牙、虎翼、犬神三邪刀的碎片,其时碎铁中隐隐有黑气,触之即发。后由韩蕲与宫廷铸剑师合力铸造,耗时一年零八天,铸成降龙、伏虎、斩犬三把铡刀,由大宋天子御批存放于开封府,时任开封府尹包拯成为第一个‘开封三铡’的持刀人……”

丁云毅听着也不知怎么着心底里就是一股凉气冒出。

神话故事未必可信,但见郑芝龙说的如此认真,好像确有其事一般。

千年前的三大邪器在被轩辕剑击碎之后,长年封印,日后居然成了代表天下正气的“青天三铡刀”,可谓物极必反。

郑芝龙猛然抽出“龙牙”一半刀身,尚未完全离鞘,已是寒光凛凛,不可正视。大帐里一片惊呼之声。

郑芝龙的那些部下也大多是第一次见到此刀,人人都被刀的光芒震住。

郑芝龙也没有全拔出来,紧接着就收刀归鞘,接着低沉的呼了声:“丁云毅,接刀!”

说完把刀抛向丁云毅。

丁云毅接住了刀,大喜,自己去澎湖,人生地疏,此时有了“龙牙”这么一把宝刀防身,再好不过。

虽然不明白郑芝龙赠刀的真正用意,还是握着刀大声说道:“多谢参戎赠刀,丁云毅必以‘龙牙’镇守澎湖,使海盗红夷不敢正视澎湖之地!丁云毅永感参戎之恩!”

“好丁云毅!”郑芝龙大赞:“去吧,去吧!你父清廉刚正,但知我赠送你宝刀镇守海疆,必然不怒反喜,不要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

丁云毅也不多说,返身离开大帐。

那些郑芝龙的部将也都纷纷起身告辞。

瞧着帐外,郑芝龙似笑非笑。这时走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见了郑芝龙也请了个安,接着问道:“父亲,当日孩儿要看一下龙牙父亲都不肯,为何父亲今天却送给了丁云毅这样一个小小巡检?”

这孩子虽然只有十岁,但说话口气却像极了大人。

郑芝龙抚着儿子的脑袋说道:“明俨啊,龙牙虽然是把宝刀,但当年诸千里把刀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一把凶刀,戴在身边久了必然伤主。我追随李旦后,为得李旦信任,以此刀送李旦,李旦死;后又追随大海盗首领颜思齐,继续以此刀博取信任,结果颜思齐得到这把刀后大喜,豪饮暴食,不幸染伤寒病,三十七岁就死了。两人之死皆由此刀而来。凶,这倒凶得很那!”

“是,郑森明白了。”郑森垂手说道。

郑芝龙甚是疼爱自己的儿子,一笑而道:“明俨,一把刀算不得什么,如能成就大事,区区一把刀失去又有何妨?你明白了吗?”

“郑森懂了,大事永远都要比死物重要。”

第七章 暴菊花?

丁云毅对郑芝龙的做法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

尽管自己的那个所谓老子丁远肇是福建赞理军务,但实实在在的,自己却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了,可看郑芝龙的意思,却对自己极为重视,又是杀人恐吓,又是赠刀的。

郑芝龙究竟在那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可真的弄不清楚了。

想不通的事情丁云毅就干脆放下不想,省得伤脑筋。现在要紧的是去澎湖上任。

巡检不过是个九品小官,上任既没有人送行,也没有人要交代什么。也就福建巡抚邹维琏写了份手书,让丁云毅带给彭湖标把总洪调元,大概意思就是给洪调元派了一名巡检云云,连个正式的任命都算不上。

洪调元那里丁云毅倒不用担心,他是丁远肇的门生,想来也不会为难自己。

因为丁云毅在海战中的出色表现,再加上为了安慰丁云毅,邹维琏赏了丁云毅“一笔”银子——三十两,又允许他在军中任意挑选两人与其同行。

丁云毅哪里知道要选谁和自己一起去澎湖那个不毛之地?想了半天,选了个自己之前上司萧易风。

萧易风的百长是不入流的,丁云毅虽然也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可到底是九品的巡检。再加上丁云毅救过萧易风的命,一说之下,萧易风二话没说就应允和丁云毅一起去澎湖。

还有个选谁丁云毅可就不知道了。

正想胡乱挑选一个,忽然那边拖出了一个当兵的。这当兵的被掀翻到了地上,两边的兵士拿起军棍劈啪就打。

被打的兵士倒也硬气,十军棍下去,硬着咬着牙强挺着一声不吭。

“老包又挨军棍了。”一边的萧易风连连摇头。

“这谁啊?”丁云毅顺口问了声。

萧易风苦笑了下:“这人也算是我老乡,就包雎华……”

名字才出口,丁云毅差点失声笑了出来。包雎华?暴菊花?怎么天底下还有那么怪的名字?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是暴菊花?

萧易风不知道巡检心里在想什么:“这个人打仗倒是不怕死,真敢玩命,可就一样不好,喜欢赌钱。饷银到手,顶多半天就归别人了。没银子了怎么办?拿东西典当去,看到什么拿什么,也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这人倒是有趣,丁云毅心里想道。

那边军棍打完,包雎华被带进去验了伤,一会出来,一瘸一拐的朝这走来,萧易风笑道:“老包,这次有犯了什么事了?”

“老子把蒋把总的秋裤拿出去当了,这不挨了十军棍?”包雎华嘟囔着道。

丁云毅和萧易风忍俊不禁。丁云毅仔细观看,包雎华虽然被称为“老包”,但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身形彪悍。

心中一动,拱拱手道:“包兄,你偷了把总的秋裤,把总岂有不记恨在心的道理?我看你在这里是混不下去的了,不如和我去澎湖如何?”

“这位是?”包雎华疑惑的问道。

“这位是新任彭湖标巡检丁云毅丁巡检。”

“见过丁巡检。”包雎华抱了下拳:“澎湖那地方我去过,蛮荒之地,巡检到那里就任,想来也是得罪上司了吧?”

“胡说。”萧易风一瞪眼睛:“丁巡检是丁远肇丁大人的公子。”

包雎华这才留意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丁云毅,一会说道:“丁大人的公子?嘿,我说你老子也有意思,自己儿子放什么地方不好,非要扔到澎湖去。丁巡检,我可和你说,澎湖那里不但穷得要命,而且红夷和海盗时常都去那里,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丁云毅也不和他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压低声音说道:“老包,有句老话听过没有?越是乱的地方发财的机会可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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