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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17)

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丁巡检是澎湖从彭湖游到彭湖标后,第一个敢对海盗动手的官兵,他都敢杀海盗了,只怕也会在澎湖常驻。

而且看起来海盗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厉害。常陆巩保田何等样的人物?那是鬼王丸的徒弟,不可一世的海盗,在丁巡检面前连一点反抗的力量也都没有,只要丁巡检在这,海盗的气焰怕是要减少了许多。

丁云毅的这一刀,非但为自己砍出了威名,而且也极大的增加了澎湖岛上渔民们的信心。

唯一还在担心的怕就是洪调元了,倒不是因为杀了常陆巩保田,而是在丁云毅对待那些被抓获海盗的态度上。

斩草除根!

总共二十七名被抓获的海盗,无一例外,全部被丁云毅让一众弟兄把他们捆绑起来,加上大石头趁着夜晚扔进了大海,竟然无一活口。

洪调元再三劝说,不可如此赶尽杀绝,但丁云毅就是不肯听,非但如此,秦云也在一边帮着劝说什么一旦被跑了一个海盗,只怕将来就是祸事一场,弟兄们也全都站在了丁云毅的一边。

洪调元已经控制不了局势了……

丁云毅和弟兄们沉了海盗之后,全都走了,只剩下洪调元一个人怔怔的站在海边发呆。二十七条人命那,怎么一眨眼就都没了?

恩师那恩师,你一生正直清廉,悲天悯人,怎么生了一个儿子,非但干起了黑吃黑的勾当,而且如此的凶狠?

可有什么办法?现在自己和弟兄们都被绑到了丁云毅这条船上,就是想脱身怕也难了。

一个浪头打来,洪调元叹息一声,正想离开,忽然隐约看到海面有什么东西漂了过来。

洪调元仔细看去,像是个人的样子,大惊之下,急忙冲了海里,近前看,果然一个人。洪调元拼命把这人拉回到了岸边。

借着月色看清楚了,洪调元又是一惊。这人正是被沉进大海的二十七名海盗中的一个。

也就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洪调元很清楚的记得,在沉海盗的时候,洪调元见这小海盗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心中不忍,苦苦哀求丁云毅放了他,可丁云毅告诉洪调元:“你要放了他,你能担保他不会去找鬼王丸回来报仇?”

现在这小海盗居然又被海浪冲了回来,想是天意如此,他命不该绝吧。

眼看小海盗昏迷在那,奄奄一息,若是无人相助,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死去,洪调元心中不忍,急忙按照岛上渔民施救溺水之人的办法救了半晌,小海盗接连吐出几大口水来,悠悠醒转。

小海盗睁开眼来,一见眼前的人竟然是日间抓自己的大明官兵,吓得一骨碌起来,连连磕头,嘴里直呼“饶命”。

这小海盗生命力如此顽强,洪调元心中也不禁赞叹,顺口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李子湖,本是大明子民,被常陆巩保田强行掠去当了海盗。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洪调元心中愈发不忍,叹了口气,挥了下手:“去吧,去吧,能不能逃离这里就看你的造化了,只是以后切切不可再做海盗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李子湖连连磕头:“大人救命之恩,子湖没齿难忘,将来定有回报。”

说完站起身来,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里……

回到军营,眼看着弟兄们人人兴高采烈,洪调元担心自己私放海盗之事败露,心中惶惶不安。

好在谁都没有发现异常,丁云毅一把拉过了洪调元,告诉这次战利品的情况。

常陆巩保田的海盗虽小,但积攒下的家当倒当真不少。满满一船货物,够弟兄们吃喝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大哥。”丁云毅说出了心里想法:“这些东西我想分成三份。三成分给弟兄们,大家出生入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和海盗干,都不容易。”

话还没有说完,弟兄们已是一片欢呼。洪调元敷衍似的“哦”了一声。丁云毅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再拿出两成来,攒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秦云赞道:“三哥深谋远虑,不为一时之小利而忘形,能想到将来之事,弟兄们跟着三哥前途算是有望了。”

丁云毅一笑:“最后的五成,我想分给岛上的渔民们。”

这一句话顿时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弟兄们拼着命的和海盗干,渔民们基本没有出什么力,可现在分起东西来,这些渔民却拿了一个大头,弟兄们当然有些不乐意了。

秦云深知丁云毅的心思,帮他说了出来:“巡检此计大妙,我等安身于澎湖,光靠我等一十六人,决然无法成功,非但依靠这些渔民不可。巡检以财物收渔民之心,使渔民感其恩德,将来再有海盗侵袭,只要巡检登高一呼,众渔民岂有不舍生忘死的道理?”

萧易风率先叫道:“巡检怎么说就怎么做,反正这些东西也是巡检拿命换来的!”

一众弟兄也都纷纷叫嚷起来,表示愿意听丁云毅的吩咐。

“既然弟兄们都没有意见,那就按照这么做了。”丁云毅心中大喜,随即转向洪调元道:“大哥,明天你带着弟兄们把东西分一下,船上还有一些珠宝什么的,我和秦云准备回一趟泉州,变成现钱,购买一些岛上的生活必需品,然后再去贿赂一下那些手上有权负责岛上补给的官员,将来也不至于如此困顿。”

洪调元听了这话连连点头:“一切都听三弟安排。”

第二十三章 妓院

泉州,又称鲤城、刺桐城、温陵,地处东南沿海,与台湾隔海相望,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宋、元时期泉州港被誉为“东方第一大港”。

丁云毅这是第一次来到泉州。

进了泉州,处处都感到好奇。

想想身处这个时代倒也不错,空气清新,随时随地都能保持新鲜感,来的这段时候,丁云毅已经几乎把自己那个时代忘记了。

正和秦云商量着把带来的珠宝如何折现,忽然秦云高声叫道:“折白兄,哪里去?”

那人回头一看,不由笑道:“原来是孝晋兄,久违了!”

那人走了过来,年纪比秦云略大一些,两人见了礼,秦云介绍了下丁云毅,接着又把这人引见给了丁云毅。

此人和东晋名将谢玄同名同姓,也叫“谢玄”,字折白,别号问梅先生,是个贡生,原本是可以直接进国子监当监生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对游学失去了兴趣,反而转行当起了为读书人所不齿的生意人来。

秦云当初游历到泉州,和谢玄有过一面之缘,当下一眼就认出了他。

谢玄朝丁云毅上下打量一会,略略客气几句,心中奇怪,秦云这人自己和他交往时间虽然不长,但知此人少年得志,心高气傲,寻常人等不会放在心上,如今怎么和一个小小的巡检混在了一起?

“折白兄行色匆匆的要去哪里?”秦云顺口问道。

“秦解元有名的风流才子,当年在京城为了一个小娘子连前途也都不要了,难道泉州出了如此大的事都不知道?”谢玄大是好奇。

秦云笑道:“我在澎湖当渔翁时间久了,哪里还知道这些发生了什么?”

谢玄一想也是:“孝晋兄可知道名妓韩小小?”

“当然知道。”秦云一笑:“当年秦淮河上,韩小小自比宋时的苏小小,一曲琵琶,一首钗头凤,被金陵城里的那些才子们惊为天人,以外来者的身份拿了状元,狠狠的压了秦淮群艳一头……”

丁云毅在旁听的仔细,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名妓和自己那个时代的妓女大为不同。

明代的妓院之发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大多数的“名妓”,一般是卖艺不卖身的,尤其是赫赫有名的秦淮河名妓更是如此,而男人也并不在乎是否能得到这些名妓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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