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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142)

作者: 临安教司 阅读记录

他清浅的呼吸打在梅韶的小指上,微热的气流覆在上面隐隐发痒,也让梅韶的心头有一丝异样的电流划过。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面貌去面对一个醒了的白秉臣,他收回目光,干脆一只手拿起床头的衣衫笨拙地往身上套。

手腕突然被一阵凉意覆盖,梅韶回头,正对上一双灼灼的眼。

“你还要去哪儿?”原本只是勾住小指的手已经被白秉臣攥住手腕,梅韶惊觉他的手心居然凉得吓人。

还未来得及回话,白秉臣已经借着力坐到床头,手上的力道加深,眼睛依旧盯在梅韶穿了一半的衣裳上,没有离开分毫,语气带着梅韶从未见过的执拗和偏激。

他凑近了些,再次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你又想跑到哪里去?”

看着他眼中的情绪波动,梅韶强硬地扒开压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冷冷道:“我的去处似乎不用向白大人说明。”

白秉臣的睫毛轻颤着,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梅韶,低下头去,瞥见梅韶手腕上被自己压出的红痕,强行咽下心中没来由的火气和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收敛了眸子里强势情绪,妥协般地轻声道:“对不起。”

“呵。”在整理衣衫的梅韶停了下来,面露讥讽道:“你这声道歉,是为方才,还是为之前的所有事?”

白秉臣被问得愣住,他只是随心说出这么一句,并没有深想这份歉意有几分是为了方才粗鲁的举动,有几分是为了瞒着梅韶这么多年的愧疚。

这样的迟疑落在梅韶眼里,又似是一把利刃,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又划开一大段。

“若是为了方才,我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你才救了我一命,即便这条命我已经不想要了。”梅韶话音刚落,白秉臣的目光就又凝聚了上来,似是要看出他这句轻生的话是不是儿戏。

梅韶甚至带了些调侃的意味,继续道:“若是为了曾经的事......我已是无父无母,无友无亲,孑然一身,你又能赔给我什么呢?梅家昔日的荣光?他们的清名?还是别的什么,你给得起吗?”

他自嘲地笑着,屈指叩了叩白秉臣的心门处,“凭心而论,你到底是真的觉得愧疚,还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可怜?”

只轻轻的一叩,从心房的震麻感顿时流动到四肢百骸,白秉臣鼻尖一涩。

“我梅韶再落魄,再不堪,也不需要你这种一文不值的怜悯。”梅韶穿好衣衫,下了床,从他身边而过。

“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想要什么,能做到的我可以尽力补偿。”见他要走,白秉臣未经大脑,干巴巴地吐出几句话来。

脚步一顿,梅韶转过身来,床头那盏晕黄的光就落在白秉臣的眉睫上,投下一点阴影,映照得他的神色不明。

轻笑一声,梅韶似是感到了极大的兴趣,朝白秉臣走了几步,语音上扬,末尾带着些不屑,“你要补偿我?怎么,我想要的,你都能给我吗?”

“但君所愿,竭力以偿。”

“我想要你的那个位置。”梅韶追逐着白秉臣面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一字一句道:“我要你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你舍得给我吗?”

“好。”白秉臣微微皱了眉头,可还是没有过多思考地答应了,“我可以扶持你去任何想要的位子。”

他的答应太过利落,反而让梅韶有些惊异,原本想尽办法都不愿让自己重返朝堂的人,居然一下子松了口。

梅韶眼睛微眯,带了些探究的意味,逼近白秉臣,似是想要试探他的底线,低声道:“那我想要那个至尊的位子呢?你也会替我谋求吗?”

被梅韶的话语惊到,白秉臣猝然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逼至桌角,退无可退,整个人似是窝在梅韶的怀里,眼前就是他的薄唇,鼻间若有若无地缭绕着他身上的香气,一时叫人分不清是梅韶衣料上的还是香炉里的。

淡淡的热香扑面,绕红了白秉臣的耳垂,他侧头避开正面的接触,回道:“陛下是个好皇帝。”

白秉臣话说得委婉,却是明晃晃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梅韶略过眼前人的侧脸,心生一点火气,瞥见他微红的耳垂,报复性地贴近,轻呵了一口气,调笑道:“那我要你,你给不给?”

几乎刹那间,白秉臣的脸红了一半,他转过头看梅韶,撞见他轻浮和调戏的目光,正赤/裸裸地梭巡着白秉臣的领口,似是要从那里偷窥一点里头的风光一样。

没有一点情感,甚至连情欲也没有,只是单纯想要恶心和折辱他,梅韶把他整个人都逼得和自己近在迟尺却还犹嫌不够,干脆伸手揽住他的腰,把后仰的人往怀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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