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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失的1984天(90)

作者: 如此良人 阅读记录

她这话更像自言自语,岑瑾坐在桌旁,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录节目早出晚归,电视台就在当地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我住的地方是个三层五开间的大宅子,前院后花园。导演说这是电视台疗养院,但冬天疗养的领导不多,有空房先给我住。还有两个男生跟节目组一起住外头,需要自己贴钱。就当给女生的特殊待遇,我也没多想,在那儿住了几天,除了保洁员没见过什么人。放到现在可能会害怕,但当时没接触过社会,觉得台里的安排就是对的。”

思停又喝口酒,盯着窗外停顿片刻。

“只有一个男人,四十来岁”,她继续说,“我住一楼,他住二楼,有次我出门,他从二楼走廊上往下看,我抬头发现了他,以为他是电视台来疗养的领导,就冲他笑一笑。后来在花园又见他一回,打了个招呼,我说你好,他说你好,仅此而已。你知道,年轻人见谁都是领导,恭敬和礼貌是本分,那时没有男人女人的想法,尤其在我的世界里,很少接触男人。”

思停晃了晃酒杯,望着晶莹的酒液,“这酒很好喝。”

岑瑾靠在椅背上,紧张地等待接下来的故事。

“后来有一天,我回来得早,天还没黑,他正好在院子里,说想和我聊聊。他问我在这儿住的好不好,我说很好,感谢台领导的照顾。他又问我想不想留在台里,我当时没决定,因为你说过让我毕业去北京,可我觉得能拿到江城台的offer也是个不错的资历,就告诉他,我想得到更多的锻炼机会。呵,年轻人。”

那遥远的黄昏时分的谈话,一点点在耳边清晰如昨,思停再开口,声音有点哑:

“紧跟着他说……他说之前在电视台见过我,第一眼就喜欢上我,觉得我对他也有好感,如果我愿意跟他,以后让我留在台里,捧红我。”

“他是什么人?”岑瑾问。

“我当时连这个都忘了问,直接拒绝了他。后来知道他是当地军]区某家族的儿子,当时已经结婚了,他说的跟他就是包养的意思。”

思停自嘲地笑笑,喝干杯里的酒,“再给我一点好吗?”

岑瑾又给她倒了半杯酒,发觉她捏着酒杯的手在颤。

思停的语速加快,语气也变得轻飘飘的,“他让我考虑考虑,又说了一大堆跟他的好处。第二天他又在院子里等我,我又拒绝了他。后面连续几天他都堵着我,我还当他是台里的人,想着总这样也怪尴尬的,就和导演说我想搬出去住,导演没说什么,让我自己决定。我又住了一宿,打算第二天拍完就回学校。那天录完节目是下午四点,我正在收拾东西,他进来了,问我考虑的怎么样。我又拒绝了他,但他不让我走,开始动手动脚,我开门想跑,他就……”

思停咬着嘴唇,肩膀微微颤动。

“他用强了。”岑瑾说。

思停捂住眼睛。不止是用强,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门大开着,她的衣服被撕成碎片,野兽一样的男人的蛮力……无论她怎么喊,那座空寂的宅子只有她尖叫的回音,明明看见保洁阿姨在外头一闪而过,但没人管她,才知道这是专门为她设下的陷阱,从她来的第一天就已陷落。

岑瑾一动不动地坐着,不能想那是什么画面,那个男人什么样子,大脑一片空白。

“但他没得逞!”思停说。

岑瑾惊讶地看看她,她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本来他快得逞了,我一下摸到个卷发棒,直接一棒捅了过去,而且你知道吗,我早晨用完忘了关电,卷发棒烧得像烙铁一样,正好卡在他裤子里,他叫得像杀猪似的,我都闻到了过年时燎猪毛的味道!”

思停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美丽的脸在笑声中扭曲变形,竟有点恐怖。

“然后呢?”岑瑾打断她的笑。

思停喘了口气,“然后,然后我往外跑,他拔出卷发棒,把我按在地上,以牙还牙。”

“所以后背是……”岑瑾的声音颤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思停摇摇头,“是大腿。不过电源扯断了,很快就不怎么烫了。”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岑瑾汗毛倒竖,滚烫的卷发棒戳在洁白细嫩的腿上是什么感觉,她的腿是否比后背更恐怖,而后背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她已不敢再听。

思停的音调冷静了,接下来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的命根子受了伤,没法用强了,就把我绑在屋里,手机、电脑都收走了。大概过了两小时,外头吵吵闹闹,然后一个女人进来骂了我几句,后来知道是他妈。还有个老头儿也往里看了一眼,是他爸,以前总上电视,但我对时事不关注,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家。又过几小时,来了几个警察问情况,我说前因后果,他们不听,只问那男的身上的伤是不是我干的,是或不是,我刚说了个是,他们就走了。一夜没人找我,第二天早上我被警方带走,说我入室偷盗、蓄意伤人,和刚破获的一个盗窃团伙并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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