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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343)

就这样,刘旭还生恐事情出现变化,他急慌慌催人拿笔,书写聘书……相比这份聘嫁,黄爸嫁女未免寒酸了点,黄娥的嫁妆缺缺,三书六礼过的草率。不过,时穿名下这份产业,原本也是诸位女孩帮着一起努力挣来的,加上时穿一个现代人,不存在跟古人攀比的心理,所以也顺顺当当的过完了自己的娶妻程序。

接下来只差一个正式的典礼了,身为现代人自然有应付的手段,什么时候打算与黄娥成婚了,只要出去转一圈,且当做是古代版旅行结婚。等回来后告诉四邻,就说在黄娥父亲那办了典礼,估计,谁都没话说。

这是场谁都满意的婚嫁,连参与者蒙县尉也很满意,帮着时穿书写完三书,蒙县尉欣然的说:“这场婚事过后,沭阳县消化了多余的人口,引进了团练,那些多余人口来到海州,能为沭阳县源源不断挣钱;而咱海州更是多了百十条渔船,虽然渔船抽税少,但捕捞上的海货总要上市面上交易,市易税增加了,县里也好过点。”

捕鲸船跟传统渔船不一样,传统渔船就一小舢板,只能近岸航行,抗风浪能力小,出海的风险大。而捕鲸船的吨位至少二百料(一百吨),为了降低成本,船上的操纵人员要尽量少——最初的捕鲸船是海公子制作的,于是那种船型就成了行业标准:船上带滑轮组用于吊装鱼体;前舱甲板宽大空阔便于收拾鱼身,船头尖利便于提速;船帆为三角帆便于操作,等等……当然,还有船头的鱼炮。

这种快速轻型武装船,出海时载上三五十吨的货物乃是常识,地中海一带的捕鲸船都这样客串走私船。除了货物外,船一般还要备上十五人份的、一个月的食粮食水,到了海上吃完了食粮食水,若还没捕上鲸鱼,则把搭载的货物一卸,也能捞回出航成本,而后用卖货的钱重新在当地补给,继续巡航捕捞……

时穿与施衙内都低估了宋人追逐利润的狂热,他们昨天放出风去,今儿一早上忙着两桩婚事,等到这两事忙完,蒙县尉才刚刚发完感慨,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登门了。这些纠缠不休的人流,使得时穿与施衙内都来不及给褚素珍送行,只好暗地里把这事交托黄娥与环娘。

褚素珍今早晨从崔小清那里获知,黄爸黄妈这趟来是为替黄娥争个名分,省的黄娥住在海州,眼见得时穿一个接一个纳妾,自己不明不白的。触景生情下,褚素珍不禁感慨:“娥娘真是生在福中啊,老说自己命不好,可有了事,父母不知照样出面,可是我家中那……”

褚素珍说不下去了,崔小清劝说:“也是,个人有个人的命……其实你也无须回去的,在时大郎这里待着,谁敢上门欺辱你?”

褚素珍黯然摇头:“此地安,却不是久留之地。罗郎没有消息我待在城中,尚可以说是回避没有分家的幼壮小叔,但既然他回来的消息已经有了,我若再不回家,那真是有私通与外遇的嫌疑了,到时候罗郎凭这项告到官里,恐怕官里都无法断案——我如今只剩下一个骄傲了,若让罗家找机会毁了我的骄傲,我还活什么?”

稍倾,褚素珍反劝崔小清:“你其实不用陪我去的,娥娘结亲事不碍着你,你好不容易来城里……”

“咯咯咯咯!”崔小清清脆的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我当初跟了长卿,原是知道,将来必然要经过这尴尬的。我陪你去白虎山却不是为了回避——白虎山是长卿的宗族所在,我早晚要去哪里露一面的。再者说,有我在,白虎山时家出面护着你,自然有了借口。这是你我两方便的事,你不用劝我的。”

正说着,黄娥与环娘说着话走了过来,远远的,只听环娘嚷嚷:“这是男孩子的玩具,危险得很啊,也不知为什么哥哥非要我出门带上。”

黄娥闲闲的反问一句:“有你玩的炮仗危险吗?”

环娘噎了一下,立刻撅起嘴抱怨:“姐姐如今脾气大了呀,果然是身份不同,脾气见长。”

崔小清听了这话,马上惊醒:“对了,长卿说近日可能有不明人员窥伺,也不知是何方来的神圣,让我们出门小心……”

黄娥轻轻点点头,回答:“崔姐姐放心,花膀子近日正在查探,衙内也在布置海上巡逻。娥娘这次来,就是送防身武器来的。”

环娘闻声,将怀中抱着的一个匣子递给褚素珍,紧着说:“素珍姐姐,这是予你的……你要不要环娘说说怎么使?”

崔小清望了一眼那只匣子,淡淡笑了:“我知道这东西,是长卿在崔庄作坊里试制的,这玩意顶多吓唬一下人,环娘,还是与我几个炮仗好一些。”

“呀,炮仗呀,终于有人跟我一样喜欢炮仗了……崔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水里响的?能炸得?冒烟的?”

黄娥打断环娘的叫嚣,插嘴说:“哥哥已经派了凌飞随行,崔姐姐无须担心……刚才刘旭刘亚之用五千亩土地、两万贯聘金,求聘我家姐妹,崔姐姐,田土上面一向归你管,等过几日刘亚之的弟弟到了,崔姐姐要准备好人手接受沭阳的土地。

另外,还请崔姐姐告诉乡下的姐姐们,哥哥说了,只要年龄够了,都可来城中相看一下……”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该卖什么价?

稍停,黄娥补充说:“哥哥还说,这次无论谁嫁入沭阳,那些不曾嫁出的姐姐也不用嫉妒,咱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今后姐姐们嫁的,未必低于沭阳刘家。”

“这倒是……”崔小清附和说:“只是五千亩土地……那该招多少佃户?五百亩土地要一个管家,光是管家就需要十名,即使刘亚之把原先的佃户留给我们,那管家总得用我们自己人吧?这……我手头也没多少闲置人员了。”

环娘信心百倍的插话:“没事,哥哥会有办法的。”

崔小清轻轻摇头:“管理农户,最需要安贫乐富、朴实诚信。农田上,收租可以玩的花样很多,若是由不可信的人经手,只要他稍稍玩玩手腕,大斗进小斗出,自己就能落下不少好处。到时候田主再仁慈,好处落不到乡人手中——几千亩土地,咱不可能日日蹲在田边计算收成吧?管家不老实,中间截留了,咱没落上什么好处,农户反认为我们刻薄、吝啬、酷烈,今后那些佃户就是我们的仇人,田地成了管家的花息,咱还要白担官上的赋税。

沭阳的田土是从刘亚之那里转来的,也不知道刘亚之原先是么规矩,但庄户们都有个比较心思,万一到我们手里,过得还不如原来,那咱们的名声全毁了。

只是要可信的人嘛……如今崔庄弄得太红火,农妇老人在家中养鸡,一月也有三百文的收益,加上帮作坊钉钉扣子,磨制点小玩意,每月三五贯的收入赚得一点不辛苦,如此一来,谁愿意离开崔庄,去沭阳乡下吃苦?给的钱少了人家不去,给的钱多了,咱挣什么?”

黄娥重复了环娘的话:“哥哥会有办法的,崔姐姐只管准备就行。”

褚素珍见到这里话题不断,她仰脸看了看天色,说:“既然崔姐姐不方便离开,不如我自己动身吧?”

崔小清马上回答:“没事,如今这天色正好,等赶到家,宗子时灿也该到了,咱们就说与宗子同行,罗家怎敢异议。”

这个时候,时穿会客室内正谈得热火朝天,身在其中的蒙县尉与刘旭、黄翔都觉得,时穿这场婚宴,注定要被人谈论许久许久……

仅仅这么一会,已有十来户商人以及闻讯赶来的地主,预定下了百余艘捕鲸船,按照约定,时穿与施衙内将把自己船上的水手调出一半,与各位船主共同操纵新购买的船只。最初一年,收益双方对半分,第二年降到三成,第三年降到两成,这年末,时家施家的水手将全面撤回,由各船主自家水手接掌船只。而以后数年继续保持这种分成比例,直到六年后,减为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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