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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逃荒种田记(6)

作者: 明月端绮 阅读记录

李叔河也放下筷子,“爹,等我的孩子出生,也要你来取名,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这顿饭吃到最后,顾氏突然捂着嘴呕吐,李大成给她诊脉,发现顾氏已有两三个月的身孕。

顾氏一脸幸福倚在李叔河身上,温柔地抚摸着尚未凸起的肚子,“都是鱼娘带来的好福气。”

大丫认命了,说不定这个名字还真有福气。

吃完饭天色尚早,陈氏和王氏在屋里纺纱,顾氏因为刚怀孕,胎气不稳,躺在厢房里休息。

二牛就拉着鱼娘去外面摸知了。

每到夏天,摸知了是小孩子最喜欢的活动,傍晚知了幼虫从土里面拱出来,爬到树上,开始蜕皮羽化,这个时候一抓一个准。

抓到的知了洗净,用淡盐水泡着,还可以加酒去腥,家里有条件的,用油炸一下,一口一个,又香又脆,好吃极了,家里没油的,还可以拿火燎着烤,也能吃,在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猪肉的饥荒年间,这是难得的美味。

鱼娘前世在城市长大,不知道有这么好玩的事情,第一次被二牛拉着去抓知了时,她害怕死了,那么大一个虫子,还长着好多脚,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死活不愿意用手去抓。

二牛偷偷在她身上放了个知了,鱼娘发现后,尖叫一声,追着二牛打,经此一事,鱼娘再也不怕虫子了。

后来看见什么蜈蚣、臭屁虫之类的,鱼娘都不甘示弱第一个跑上去用脚踩死。当然,蛇是不敢的。

今年的知了叫的尤其响,下河镇中间有一棵高大的香樟树,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每年知了最喜欢在这棵香樟树上蜕皮,一晚上能在这棵香樟树上摸到好几只知了。

而现在,这棵大树下面聚了一圈人。

一个老人愁眉苦脸,“老朽听镇外的消息,今夏的税又加重了,今年又逢干旱,如果还不下雨,粮食一交税,剩下的可怎么活啊?”

“谁说不是呢?以往田税十分之一,今年不知要涨到多少。交完田税还有算赋、更赋和户赋,最可恨的是,还要给皇帝交献费,紧巴巴过完一年,还要加田税,这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啊。”一个青壮的汉子紧皱眉头,满是愁苦。

来到这个年代,鱼娘才知道,单一个田税,并不足以压垮古代的农民。相反,田税只在赋税中占一小部分,真正的大头,是“赋”。

“算赋”是人头税,按每家每户有多少人来交。

除了“算赋”,还有“更赋”和“户赋”。

“更赋”是青壮年免除徭役要交的钱,因为成年男子每年都要给国家服徭役,为了不去服徭役,就要交“更赋”,如果不幸被抽中去戍边,要交的钱就更多了。

“户赋”以家庭为单位,每年要交二百文。而“献费”则是孝敬皇帝的钱。

搞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后,鱼娘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赋税能重到“家田输税尽”了,也完全理解古人为什么不想分家了。

香樟树浓密的绿荫为这群穷苦的百姓遮挡了一丝暑气,可并不能遮挡生活的重担,他们的绝望痛苦发自心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辛苦劳作,只能勉强果腹,稍有意外,就会掉入深渊 。

鱼娘不忍心再待下去了,心软又有何用,她和他们一样,都是乱世一浮萍,身不由己。

第4章 受伤 夜晚,万籁俱寂,哒哒的声音由远……

夜晚,万籁俱寂,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吁—”

寨门被拍响了,守门人猛地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大半夜的,谁啊?”

“柱子,是我,李家你伯山哥。”

柱子睁大眼,提灯照了照,只见一个二三十岁左右年纪的人站在寨门前,大约是做久了生意,脸上不自觉带了三分笑意,看着和蔼可亲极了。

“伯山哥,你怎么大晚上的才回来。路上多不安全啊。”

“白天事忙,正好最近酒楼生意差,东家给我们放假,原本打算明日再启程回来,可想着好久没见家里的爹娘了,归心似箭,就干脆今晚回来了。”

李伯山又似不经意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守门的?”

柱子挠挠头,“石头那小子去撒尿了,伯山哥,你先等着,我给你开门。”

“哎,有劳了。”

李伯山驾着骡车走进了镇里面,整个人都仿佛松了一口气。

他在经过柱子身边时,提醒道:“柱子,寨门只有你和石头两个人守,提点心,最近外面实在不太平。你娘只有你一子,要是你出什么事了,她怎么活?”

柱子拍拍胸脯,“伯山哥,你放心吧,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双眼。”

李氏医馆的门在深夜被敲响,“爹,是我,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