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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495)

战侠歌问道:“你觉得他有发展的可能吗?”

“如果他能真正沉淀下去,把身上的缺点去除,保留一些闪光的特质,还有发展的前途和可能。”凌雁珊轻耸着肩膀,道:“不过我觉得他并不适合呆在第五特殊部队,象他这样的品种,成材的机率少,帮倒忙把整个学校风气带坏的可能性居多。如果单纯以费率比来说,我个人更倾向于用各种方法,尽快把这种人从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淘汰出局!”

听到“费率比”这个纯商业化名词,就连战侠歌也得连连苦笑摇头。他略一思索,道:“我必须尽快开始组建机动部队,收集各种优秀人才的工作,我打算在近期去一趟佛罗伽西亚,我就把那个小子交给你,由你来评判他是否有资格继续留到第五特殊部队,是否有资格得到更系统有效的针对性训练吧!”

凌雁珊淡淡点了点头,万立凯的命运,从此就被战侠歌交到了凌雁珊的手里。

当天晚上,凌雁珊在第五特殊部队数据库里,打开了万立凯的资料。凌雁珊刚一打开万立凯的资料,她就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因为这个刚刚入伍才一个半月的新兵蛋子,竟然已经在档案里背了两个处分,现在已经处于留校查看期,随时都有卷铺盖滚蛋的可能。

当凌雁珊读完万立凯的两个处分说明,就连她这样的女中智者也忍不住掩嘴微笑。坦率的说,万立凯背的这两个处分,都和他本人一样,个性极了。

第一个处分,是万立凯在经过试射高平两用重机枪的一个练训场时,偷偷捡走了一枚子弹壳,并用格斗军刀背面的锯齿,把子弹壳锯开,做成了一个一厘米宽的铜戒指。万立凯不知道的是,这个训练场正在试射一种新型子弹,所有的弹壳都必须回收,结果东窗事发,铜戒指被迫上交不说,还写了一份厚厚的自我检讨。万立凯显然是写自我检讨的道中高手,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谈到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又如枪是战士的第二生命,子弹就是战士的第二孩子开始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两万一千字。

凌雁珊对这份检讨的评价只有四个字:网上抄的!

第二个处分更绝。

万立凯这个大少爷吃惯了山珍海味,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伙食标准虽然比飞行员还要高,但是没有几天,这位大少爷就受不了了。在“训练消耗太大,实在需要补补身体”的理念支持下,这位大少爷理直气壮的偷走了一枚炮弹壳,又从学校食堂偷走了一只拔了毛的整鸡,外加从后勤部顺走了一瓶航空汽油,看到有人在校园里晾了一条毛巾,他顺手把李向商校长的毛巾,也一起塞进了怀里。然后……跑到学校外面的山上,去做炮弹壳烤鸡去了。

把整只鸡和佐料全部塞进炮弹壳里,然后把毛巾裹在炮弹壳上,再浇上航空汽油,小火那么一点,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等着烧鸡最终出炉,却不知道第五特殊部队后面的整片大山,都在军用卫星的二十四小时监控之下,最终等到了第五特殊部队执法队的几张臭脸,和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外加银色的钢制手镯一付。

凌雁珊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评价万立凯这个人,他在吃的玩的方面,花花肠子可真是不少,竟然还能发明了炮弹壳烤鸡,可是他怎么就不用自己的脑子去想一想,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是什么样的地方?如果有人跑到学校后面的山上,大模大样的点燃航空汽油,浓烟滚滚香气四逸,学校方面都不知道,只怕第五特殊部队早就应该在这个世界上除名了。

在第二个处分的档案里,还有一份执法队审问万立凯的实况录相文件,凌雁珊打开这份文件,只看了几眼听了几句话,她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坐在执法队的审问间,面对三位审问员,万立凯坐在直接焊接在地板上的铁架凳上,他指着作为罪证,放在桌子上的那枚炮弹壳,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我知道我又闯祸了,我知道我违反校规了,可是,能不能让我先尝尝我自己亲手烤的鸡?!你们真的不知道,想在学校里搞上这么一套家伙有多难,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哪怕是少咬两口,也行啊!”

如此的目无法纪,如此的不知悔改,也难怪执法队队长的批示只有以下几个大字:建议立刻开除!

凌雁珊对万立凯的评价就更简单了:害群之马!

继续翻看着万立凯的资料,当凌雁珊看到万立凯在省军区医院的体检报告时,她再次笑了。万立凯的右眼视力一点五,左眼视力零点一,负责省军区特殊体检区日常工作的陈志奇主任,在旁作了如下批示:和战侠歌一样的视力差异,按照常理来说,是一颗狙击手的好苗子,可惜……是假的!

眼睛视力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可能瞒得过在体检中心干了十几二十年的陈志奇主任?万立凯那点花花肠子,又怎么可能逃过陈志奇主任的眼睛?

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儿童,陈志奇却打上了着重推荐的标志,天知道为什么李向商校长竟然就这样批准了对他的特招。凌雁珊最后沉思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对万立凯下了一个新的判定:暂时查看,但是……绝对不能把他再留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里面!

第三百一十九章 流光飞舞

雅洁儿轻声道:“我怀孕了。”

凌雁珊凝望着雅洁儿,她沉默了很久,才道:“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把这个孩子打下来?”

雅洁儿用力点头,可是点着点着,她又开始迟疑的摇头,母性的温柔、难过、痛恨、愧疚,各种复杂的表情,在雅洁儿的脸上快速划过,就连雅洁儿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双手就像是在保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一样,下意识的死死护在自己的小腹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雅洁儿喃喃自语,她伸手死死护着正在自己身体里不断孕育,不断成长,和她血脉相连,代表了她和战侠歌爱情结晶的孩子,她舍不得这个孩子。

可是在雅洁儿的眼前,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佛罗伽西亚那个美国的岛国,想起她和战侠歌仅仅两天时间的蜜月旅行。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然回首,剩下的也许只是满天飞舞的流光与尘埃……

相知相恋了整整十二年时间,她才终于和自己整整小了八岁的战侠歌,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就是在他们的蜜月旅行时,就是在佛罗伽西亚那个号称“南太平洋上的一颗泪珠”的美丽国度,一场波及全国的大叛乱爆发了。

面对恐怖份子的枪口,战侠歌毫不犹豫的将挡在他冲锋道路上,仅仅六岁大的小女孩踢向敌人的枪口。当艳丽的血花一片片从那个小女孩的身体上绽放时,雅洁儿的心碎了。

面对一个痛失爱女,已经快要发疯,口不择言用身受重伤的雅洁儿来威胁战侠歌的母亲,战侠歌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伸出了双手,当那个母亲颈骨折裂的可怕声响传遍整个房间时,雅洁儿的梦碎了。

作出这一系列的行为,战侠歌把武器交到了雅洁儿的手里,并转过身体,默默等待自己生命中最爱惜、最宝贝的女人,来裁决他的人生时,已经心碎、梦碎的雅洁儿,真的对着自己最心爱,已经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男人,扣动了武器的扳机。

还好那只是一枝射完所有子弹的空枪,但是当步枪的顶针撞到了空处,发出“嗒”得一声轻响,战侠歌脸色苍白的转过头,用不敢置信的、呆滞的、绝望的目光望着她时,他嘴唇不断颤动,他只问出了一句话:“你真的开枪了?!”

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情碎!

就是在这种梦碎、心碎、情碎的情况下,战侠歌抱着身受重伤的雅洁儿,在到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暴徒的佛罗伽西亚首都阿普那达市来回穿梭,当他筋疲力尽,终于跪倒在一个教堂的神像前,为了雅洁儿向飘渺虚无的“神”去哀求的时候;当他为了掩护中国大使馆成员,把雅洁儿接走,而自愿留在教堂里,带领佛罗伽西亚元首已经被打残的护卫队,和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展开激战的时候;当他在最惨烈的战斗中,抱着雅洁儿接受了神父的祝福完成了他们的婚礼,高高仰起了他的头,喃喃轻叹“匆匆,太匆匆”的时候……雅洁儿那颗片片破碎的心脏,已经被骄傲、酸楚、痛苦给彻底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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