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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264)

几百名职军人再次面面相觑,如此残酷的训练,每天只让他们睡三个小时,还得轮流站岗放哨,竟然还让他们自己寻找食物?!

从此之后训练营附近的动物、植物都倒了大霉,什么在沙滩上散步的螃触,什么倒挂在岩石下面的蝙蝠,什么树皮,什么草根,什么蛇巴会摇动着发出声音的蛇,什么肥肥胖胖的老鼠,什么马窝蜂里的蜂蛹,什么大赛组委会某位委员千金手里的棒棒糖,什么野菜,什么野果……反正只要是吃了能为人体补充必要的营养,又吃不死人的玩艺儿,他们都吃。

还有人把手榴弹丢进海里,当海面上浮起一片被炸晕的鱼后,一群已经饿急眼的军人们扑进大海里,他们抓起飘在海面上的鱼,只是用格斗军刀略略一刮上面鱼鳞,就放进嘴里大嚼。

在这一刻他们跟本不象是世界最精锐的军人,他们就象是一群饿急眼的野狗,就象是一群眼睛里散发着幽幽寒光的狼。

就这样一边继续接受非人虐待,一边每天在野外宿营,一边自己寻找食物,七天后,奥尔登教官终于良心发现的向所有人宣布:“告诉先生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补给终于送上来了!”

每人每顿饭只能领到一个二两重的玉米饼,喝一口比洗锅水还要难喝十倍的菜汤。但就是这样,奥尔登教官也没有让他们能好好吃到这些东西。

“吃饭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十秒钟,时间一过剩下的食物全部没收!”

面对这种命令,就算是韩国707特种部队的朴闵兰队长和中国参赛队的沈韵彤少校,在吃饭的时候,都是眼睛一闭,先把整个玉米饼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狠狠嚼上几下,再用那口早已经放凉的菜汤,生生把嘴里的东西灌进胃里。囫囵吞枣这个中国成语,在这几百名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军人的身上,终于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第二顿饭,他们竟然吃到了热呼呼的米饭,而且还管够管饱,当然了……你得能忍受得了这此米饭里掺的老鼠屎。一群军人蹲在地上,一个个吃得直翻白眼,队伍里的女兵,更是几次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尽全力将自己已经翻涌到喉咙边的胃液又重新灌回去。因为奥尔登已经有言在先:“在战场上绝对不能浪费一粒粮食,因为能送到你们手边的粮食,已经不再是粮食,而是你们的生命,和为了维护补给线而牺牲的兄弟们的鲜血!不尊重粮食的人,就不配享用食物!”

第三顿饭,还是玉米饼,但是奥尔登教官又有话说了,“跪着走到我面前领取食物的人,可以领到两只玉米饼,走到我面前的人,可以领到一只。这是一道自由选择题,我不对你们有任何强求。”

面子重要还是食物重要?

真的不需要去寻找所谓的答案,在战场上为了所谓面子问题,而放弃一半食物的人,就是傻瓜,就是死人!

就连英国“魔鬼”皇家精英反恐部队,在这种为求生存不择手段的情况下,也丢下了所谓的绅士风度。所有人用自己的双膝一点一点挪到奥尔登教官和其他助理教官面前,伸出双手用近乎乞求的动作,去接住别人恩赐的丢过来的两块小小的玉米饼。

第四顿饭玉米饼里掺了沙子,所有人吃过后都觉得牙齿发酸。

第五顿饭,奥尔登教官干脆一脚踢翻装满玉米饼的箩筐,然后抬起他的大脚,狠狠在玉米饼上践踏,直到玉米饼和沙滩上的沙粒混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他才一边吃着自己饭盒里的鸡腿,一边大方的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大家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闻着奥尔登教官和其他助理教官手里的盒饭香味,所有人都狠狠咽着口水,在不远的地方,就摆着一张桌子,在酒精炉上面支着一口不锈钢行军锅,就算不用掀开锅盖,炖肉的香味也足够让所有人眼睛里绿色光芒连续闪烁。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味,却不敢去食用,这大概算是一种比挨饿更可怕的酷刑。

“实在受不了,就来吃啊!”奥尔登教官掀开锅盖,用一只汤匙不断翻搅着锅里的肉块与肉汁,将更加浓郁的香气散发到空气中,“你们只要宣布退出我的训练营,你们就可以立刻享受到美味的食物,被安排进最舒适的客房。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又累又饿,就不要死撑着了!”

所有人的双眼都盯着奥尔登教官高高举起的那只汤勺,勺子里的那块炖得浓香四逸的牛肉,还冒着袅袅的热气,所有人都用力咽着自己的口水。

“何必呢!”奥尔登教官的目光落到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泰姆斯的脸上,“你们美国特种部队在打进伊拉克的时候,因为进攻节奏太快,补给线过长超出了后勤部门供应极限,士兵从每天三顿饭改成了每三天两顿饭,当时你们的士兵就有些人在站岗时,直接向过往的伊拉克难民索要食物。军医提醒士兵要小心食物有毒,可是那些士兵却二话不说的把食物丢进了嘴里。那是多么坦率的孩子啊,怎么样,你要不要做个良好的表率,来吃上一块?!”

辛恩泰姆斯闭紧了嘴巴,连连摇头。

奥尔登教官又将目光落到了韩国707特种部队的朴闵兰队长脸上,“你们韩国人不是最喜欢吃炖狗肉嘛,我这只锅里虽然炖的是牛肉,但是却用了你们韩国人最喜欢的火锅料理,怎么样,来一块吧?”

朴闵兰也连连摇头。

最后奥尔登教官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连叹息着将一块大大的炖牛肉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休息两个小时,所有人都以为这种高强度训练只会维持一段时间,但是他们错了!

没有人知道奥尔登教官脑袋里究竟在转动着什么样的念头,每天都是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在吃饭时奥尔登教官更是花样百出,玩得乐此不疲。

两个星期后,终于有人在体力完全透支,精神崩溃的情况下,选择了退出。

“我不想退出,我不想成为懦夫。”第一位选择退出的士兵,不顾队长的喝令和劝阻,在摘下代表了参加训练营资格的胸牌和臂章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

所有人都默默的目送那位士兵躺在担架上,被两名医护人员抬上了一辆救护车,从此以后,他虽然失去了军人的荣誉,但是至少他从这种无休止的精神与体力双重虐待中解脱了。

当天晚上,一个睡在两米多高石块上的士兵,故意“失足”摔下来,直接摔断了他的左臂。在天快亮的时候,突然在特种部队军人扎营的地方,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名士兵捂着自己鲜血狂涌的肩膀,一头栽倒在地上,来回滚动。他抱着自己的枪进入沉睡,可是他太累了,竟然忘了关闭步枪的保险,他的枪……“走火”了。

这两名士兵,以“体面”的方式,退出了训练营,这样他们至少还可以继续在军队里服役,还能继续当他们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成员。

类似的情况不断发生,不断有人在训练中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随着身体的极度疲劳和精神集中力越来越差,这些意志力最坚定号称杀人机器的优秀军人们,开始频频出错。就算是在平坦的道路上行走,也经常有人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在别人伸手把他拉起来之前,这些倒在地上的人,就能硬生生的甜睡上几秒钟。三十几名队长必须不断给自己身边的队员打气,因为只要稍有停顿,哪怕他们还保持着站列队形,队伍中也会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每天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后,是每一个军人最痛苦的时刻,也是战侠歌身为队长,最痛苦的时刻,他必须第一个爬起来,然后一个个叫醒自己的队员。

“队长,班长,大哥,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吧!”严峻怀里抱着自动步枪,他用一块破破烂烂的帆布盖着自己的脑袋,为了取暖他和李春艾、赵剑平、谢宇然紧紧抱成一团,他闭着眼睛,喃喃低语道:“哪怕让我多睡十秒钟也好啊,我真的睁不开眼睛了!求求你了,班长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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