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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141)

“阿米拉力你收到我第一封信了吧,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想哭吧,想叫吧,想喊吧,想一枪毙了我吧?就算你不是个玩艺,就算你喜欢搞恐怖活动,就算你喜欢让人往公共汽车里放炸弹,天天想着往居民区里丢燃烧瓶,甚至已经开始向国际化,生物化恐怖行径发展,但是你的亲人死了,你也会难过,也会他妈的掉几滴马尿是吧?!不服气的话,咬牙切齿的话,就来呀,来呀,来追杀我啊!我会在身上的这面战旗上,给你留下一个空间,没有你阿米拉力的血,这面战旗怎么看都好象不够红似的。”

阿米拉力轻轻弹着自己的手指,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愤怒,试图分析战侠歌这样做的原因和各种可能性。虽然他也在大脑中设想过,战侠歌是为了掩护某位受伤的战友,而故意大张旗鼓的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但是他还是迅速掠过了这个假设的可能。

在他的眼里看来,这样做不但傻,更蠢得无可救药,他面对的这个对手,机智狡猾而残忍,绝不会做出这样不明智的事情。

正因为阿米拉力不是战侠歌,所以他才放过了这个可能真正抓住战侠歌弱点的判断。

思考了良久,阿米拉力才在心里做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舒服的判断,虽然心里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而他这个判断就是:“这小子纯属活腻了,想找死!”

“砰!砰!砰……!”

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响,中间还夹杂着一阵阵愤怒的吼叫,阿米拉力把询问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私人保镖队长身上。

长得牛高马大,加入过法国雇佣兵,曾经一度活跃在国际雇佣兵战场上,最后响应“真主”号召回国加入“东突解放组织”的保镖队长,轻耸着肩膀道:“追杀那两个中国军人的游击队一百多具尸体刚刚被运回来了,也难怪他们发这么大的火,那两人中国军人下手实在太狠了一点。”

阿米拉力挑着眉头道:“哦?”

他的保镖队长可不是战场上的童子军,这位保镖队长有一个汉人的名字,叫做马石介,他在雇佣兵战场上混了七年刀头舔血杀人不眨眼的日子,在他手上少说也有几十条人命,甚至向平民开枪这种事情也做过不只一回。阿米拉力还是第一次听马石介形容,别人下手“实在”太狠了一点。

车臣反政府武装份子最高领袖,和阿富汗游击队公推的代言人,他们都一脸阴沉的望着面前整齐的摆成几排的尸体,在几个小时之前,这些尸体还是一群能说会笑的年轻人,是他们身边为相同理想而奋战的伙伴,可是他们现在只是一具具冰冷的,没有任何知觉的尸体。

在战场上生死相搏,战死沙场本来也无可厚非,被格斗军刀一刀捅死,对他们这些军人和游击队员来说,还算是一种比较痛快的死亡方式。但是看着这满地的尸体,阿米拉力总算明白了马石介所谓下手太狠了点的意思。

用军刀杀一个人容易,杀两个人也容易,但是连杀上十个人呢?看着鲜血不断从身体里喷溅出来,听着军刀和肋骨之间磨擦的可怕声响,不手软不心慌的,只怕真没有几个吧?就算是二战时期对中国人民展开大屠杀比赛的日本刽子手,挥动比较长身上溅血比较少的武士刀,想杀上几十个人也需要好几天时间吧?

但是只有一个人,只是在十五分钟时间里,就用一把格斗军刀连续刺死了将近七十个活生生,还会喊,还会叫,还会哭着求饶的人,这个下手的中国军人,心也太硬了一点吧?!

他们这些从来没有把日内瓦公约放在眼里的恐怖份子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同样不把日内瓦公约放在眼里,比他们更杀人不眨眼,比他们更噬血,行事做风事恐怖的职业军人!

阿米拉力沉声道:“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阿米拉力身上。

阿米拉力指着地上的尸体,用熟练的俄语道:“就算是为了告慰这些惨死在他刀下的兄弟,我们也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俄罗斯,我们更不能让他扛着那面已经沾满兄弟们鲜血的战旗,回到中国!假如他真的能把那面在战场上用鲜血染红的战旗带回中国,无论是我们‘东突解放组织’还是你们车臣政府或者是阿富汗游击队的兄弟,从此都不要想在世界舞台上重新抬起头!因为我们在车臣兄弟的地头上,强强联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中国军人在屠杀了我们的兄弟后,又大摇大摆的离开,我们的脸那可是绝对要丢完了!以后世界上其他组织或国家一提起我们,都会用不屑的语气说,那只是一群连两个中国人也无法对付的笨蛋罢了!”

四周的呼吸猛的粗重起来。

“而且杀掉这两个中国军人,对我们还有另外两重意义。”

阿米拉力这位拥有双硕士学位的高智商恐怖份子扳起了自己的指头,道:“其一,就是我们‘东突解放组织’和阿富汗兄弟在冰大板,针对中国军队进行的伏击战。虽然我们全军覆没,虽然中国政府拿出了最强硬的姿态想来上一招敲山震虎,但是这并不重要。以一个组织和一个军事强国对抗,就算全军覆没,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更不会有人对此发出什么惊叹。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在有空军、炮兵和其他部队支援的情况下,他们仍然被我们成编制消灭了一支部队,这又是一种什么概念?!”

“在战争领域里,只要一支部队伤亡超过七成就算是被打散了编制,但是我要提醒大家,被打散和被彻底全歼,这在政治领域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阿米拉力环视全场,语气森然的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就会在中国陆军天下无敌的神话上,撕开一个不可弥补的缺口!抛开他们还不算成熟的空军,再抛去他们无法用来打内战的海军,当他们陆军身上的光环被我们剥落,他们就会变成一只被拔光羽毛的母鸡!”

全场一片沉寂,所有人看向阿米拉力的眼光中,已经隐隐包含了一种敬畏。

“其二,在俄罗斯的境内追上那两名中国军人,并当众将他们处决,一方面可以打击中国陆军,一方面可以直接引导世界媒体,让大家去猜测为什么中国特种部队军人会出现在俄罗斯境内。我们在适当的时候,还可以抛出一些诸如‘中国武力威胁论’、‘中国已经开始干涉领国内战’、‘中俄双方可能已经缔约秘密军事条约,世界安全格局再次受到威胁’等话题,配合我们在欧美不断活动的兄弟,联手对中国政府及俄罗斯政府施压,进而达到我们的政治目的。”

阿米拉力望着车臣反政府武装游击队,在这片区域最高军事指挥官,淡然道:“我知道你们手里还有一些压箱底的东西没有使出来,为了我们合作三方的共同利益及共同敌人,我希望这一次你们能开诚布公的将那些隐藏在地下的实力,拿出来一部分。”

迎着阿富汗游击队代言人愤怒的目光,车臣反政府武装最高军事指挥官挥手擦掉自己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道:“是,那是一定的,这是应该的!”

第二天,一架用重机枪和单兵火箭炮武装起来的民用直升飞机,从车臣反政府军控制的深山基地中,不顾可能暴露目标遭到俄罗斯空军攻击强行起飞了。

“东突解放组织”三号头目阿米拉力亲自在这架直升飞机上坐镇,在这架大型民用直升飞机里,密密麻麻的挤了足足一个班在阿富汗恐怖大本营里接受过军事训练,由宗教狂热份子组成的部队。

除此之外,和他们一起登上这架大型武装直升飞机的,还有一位早就向车臣反政府武装力量提出申请,希望能对他们进行一次采访,并进行现场实况转播的英国著名主持人约翰米切尔,和他的王牌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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