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梅香正浓[小倌文](16)

作者: 又生 阅读记录

沈恪欲言又止,又喝了杯酒。

“他告诉我,这是桂花米糕,又香又甜,是很好吃的。”香梅顿了顿,咽下口中的糕,继续道,“但是要吃到那块米糕,就得先给他看……我虽然心下奇怪,但还是答应了他,没办法,我太饿了,当我吃到米糕的时候别提有多满足……于是我明白了两件事,首先是米糕很好吃,其次是,想要得到米糕最好的办法不是偷,而是用自己去换……守之,那年我六岁。”

香梅说完这些话,把衣服拢得更紧。

沈恪给他打了一碗鹿肉。

香梅没有拒绝,接过来就往嘴里扒。

吃完了,香梅放下筷子,看向沈恪:“所以我打小就是这样儿的,你所认识的芙蓉楼里出淤泥而不染的逸云公子,只不过是老鸨为抬高我的身价让我披上的一层人皮,实际上从六岁起我就接客了,趁年轻任性过几次,仅此而已。”

沈恪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直到有了醉意。

“可你仍然有一颗温热的心。”沈恪胡乱地抓住香梅的手。

香梅的手是僵硬的,似乎不敢相信沈恪在听说如此的不堪之后,还愿意碰自己。

“你……还是愿意……娶我吗?”香梅小心试探着,说到娶这个字,突然笑了。

“我不会改变心意。”沈恪态度坚决,“你也别成天胡思乱想。”

这一夜,沈恪被烈酒灌醉了,神志模模糊糊之间,只知道是香梅搀扶自己到床上,还端来醒酒汤给他喝,替他擦洗身子。

他的头很晕,抱着香梅就沉沉睡去,梦里还和香梅一起吃到了娘亲做的粗粮糕饼。

他做了决定,一定要亲自解开香梅的心结。

第七章

曾府烧尾宴如期举行,夜里,正堂灯火通明,高朋满座,戏班在唱曲子。

曾老爷端起酒杯:“来,各位亲朋好友,曾某摆这酒宴,是为答谢昔日沈公提拔之恩呐!第一杯酒,曾某敬沈公!”

沈恪应付了几句,一饮而尽。

在坐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曾老爷的友人,名叫闫赴,是金陵闫氏族人。

这回闫赴的小儿子得罪朝中权贵下狱,还是托曾老爷找到的沈恪,沈恪这两天再动用人脉关系救出来的,所以,遇着沈恪本尊,闫赴是感激不尽,一个劲拉着沈恪喝酒,脸红红的,边说话边感动得涕泪横流。

酒过三巡,沈恪拉着半醉的闫赴到一处假山后面。

“闫公,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你。”沈恪道。

“你说。”闫赴拍了拍胸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问一个人。”沈恪道,“昔日临安城的逸云公子,欠了令郎不少珠玉的,还记得吗?”

闫赴听了,挠着耳朵,思索良久:“是有这么一件旧事,但听犬子说,近段时间一位不知名姓的人突然就替他把债给还了。”

沈恪道:“我想知道更具体的事情。”

闫赴道:“恩公认不认识扬州富商刘冬生?”

沈恪道:“卖香料的刘氏?我听过名字。”

闫赴道:“说来话长,那逸云公子在临安的时候,有回春化雪之名,传说和他春宵一晚,身上病痛皆可消无,真真受万家追捧,可正是这名声传到宫里,被皇上得知,一纸密诏就把逸云赐给了宣王爷,而那宣王爷性格暴虐,让逸云公子如何愿意?”

沈恪静静听着,晃动手中酒杯,心里苦涩。

这些他都知道,可当年的他年轻气盛,被逸云当众羞辱一番便甩袖离开,待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回来已再也找不到逸云的一根头发丝儿。

而闫赴作为外地人,只听过流言,显然对沈恪与逸云的陈年旧事不甚了解,也对逸云还活着并且就在府中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恩公,你怎么了?”闫赴关切道。

沈恪清了清嗓子:“我无碍,只是有点累,你继续说吧。”

“哦,好。”闫赴道,“那逸云不肯从王爷,趁夜从窗户挂绳子逃走了……他是逃难期间认识的刘冬生,刘冬生收留他几个月,帮他躲藏到风波平息,倒还提过收他为男妾,可毕竟商人不讲情义,不到一年刘冬生就厌倦了,转手把他卖到扬州的妓院去,威胁他卖身替他赚钱,给他换了一个花名,叫什么我忘了。”

沈恪道:“他在扬州境况如何?”

闫赴倒是无关痛痒,笑了笑道:“说来惭愧,因为刘冬生的败家儿子赌钱输了,常拉客人去嫖他当做偿债,犬子就在其列,所以大概知道他那时候还是很红的,模样好,唱曲子又好听,依然是光鲜亮丽的美人儿,不然犬子也不至于给他花那么多银子……”

沈恪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有犯过事吗?”

上一篇:青玉案 下一篇:银月戟(修改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