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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刺(303)

“因为我是他的兄弟。”

答案就是这样的简单。

因为李凡是风影楼的兄弟,所以他明明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一件武器,甚至是一件道具,李凡仍然毫不犹豫地点头,成了她的徒弟。就是因为李凡是风影楼的兄弟,知道也许有一天,他会站在风影楼的对面,成为敌人,所以李凡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拼尽一切力量,用近乎自虐的方法努力充实自己。

到了今时今日,李凡纵然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战胜风影楼,但是,他已经可以追上风影楼的脚步,有资格和他放手一战了。

看着李凡那张渐渐棱角分明的脸,听着他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答案,纵然她是国内心理学顶级权威专家,对人性有着着近乎透析本质的了解,但是她仍然不能不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并没有把桌面上的资料收拢起来,她站起来,淡然道:“走吧,你已经有格资,参加今天的会议了。”

李凡没有说话,在老师从自己面前走过后,他自然而然地跟在了老师的身后,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的地下走廊,听着自己脚步的回音,走进了学校地下蚁巢工室第三层的机要会议室。

当卫兵为他们拉开了沉重的会议大门,就连李凡都忍不住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机要会议室里,静静坐着三十多名第五特殊部队的职业军人,他们中间级别最低的,也是学校里的助理教官。甚至就连已经渐渐退居二线的郑勋老校长,和李向商代理校长也在席列。这一次会议,赫然涵括了学校里,所有核心成员。

风影楼虽然并没有领到代表第五特殊部队军人最高荣誉的银鹰勋章,但是他的名字在五年前已经载入校册,成为第四颗獠牙。也就是因为有这样一重身份,他大开杀戒站到了社会的对立面,才会在学校里,引起如此沉重的反响。

老师没有走上演讲台,她沉声道:“李凡,既然你在一年前,已经有了成为风影楼敌人的觉悟,那么你必须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风影楼。所以,这场会议,由你主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委托,李凡大踏步走到了演讲台上,“啪”的一声猛然立正,对着台下所有人认认真真的敬了一个军礼。面对三十多名在学校里,手握重权的教官甚至是校长,李凡的目光中没有任何退缩,他连成为风影楼的敌人都不怕了,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怯场?

“我叫李凡,一九九三和风影楼同期进入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在两千零一年,和风影楼一起在阿富汗卷入了一场不属于我们的战争,最终我们一起活着返回了祖国。在我眼里看来,风影楼就是一个拥有最典型‘绵里针’特性的人。”

没有人因为李凡年轻,而对他流露出不屑的表情,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着。

“他的外表看起来很软弱,带着不擅言辞的羞涩,但就是因为这样,他往往可以坐在那里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彻底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直至用这种方法,培养出自己远超常人的跳跃性思维,和绝对专注下,形成的非常记忆力。在无限制战场上,无论谁想对付他,都必须跟上风影楼的思维节奏,否则的话,绝对无法成功将他缉捕。”

“他最不可捉摸的地方在于,一旦感受到过于强烈的压力,或者被人踏过最后的底线,风影楼的行事风格,就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如果说,他平时是一只聪明,却又不愿意惹事的狐狸,在他真正愤怒的时候,他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猛虎。”

听到这里,台下三十多名第特殊部队的核心成员,包括郑勋老校长在内,都微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随着年龄与知识的与日俱增,李凡的判断力,逻辑推理能力,也日驱成熟。而这最后一年自虐式的学习,每天都以风影楼为目标,他真的已经把风影楼这个人,彻底研究透了。

李凡打了一个手势,一名作战参谋打开了镭射影碟机,在主席台背后雪白的幕布上,随之出现了一张惨不忍睹的相片。

“豹牙,现年三十一岁,干过联防队员,做过保安,给私企老板当过职业保镖,在当地黑道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平时就喜欢好勇斗狠,一言不合就会和人挥拳相向,还有过持刀抢劫的经历。在风红伟死亡后的第二天,就从那个城市里消失,半年后,他的尸体被人抛到云南昆明郊区,一个废弃很久的仓库里,直到天气炎热,尸体发出的臭味足足飘出半里远,才被当地居民发现,并拨打110报警。”

从“豹牙”开始,风影楼出生的那个城市,市公安局刑警队,每隔几个星期,就会接到一份由外省公安机关传送回来的文件。如果把这一份份文件摆在一起,就不难发现这些死者的共通之处。

这些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城市,都是在黑道上以好勇斗狠而闻名,也都是在风红伟死亡后的几天内,从那个城市里消失,犹如天女散花般,跑到了全国各地。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是被屠杀的。

没错,就是屠杀!

他们每一个人在临死前,都遭遇过严刑拷问,不管对方究竟是谁,想从他们的嘴里撬出什么东西,在场这些第五特殊部队的职业军人都可以确定,他绝对是刑讯逼供方面的专家!

有的人,被吊在房梁上,右腿插入一根竹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包括自己的生命力,通过竹管一点点的流失。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没有受过特殊反拷问训练,更没有必死觉悟的人,绝对无法承受,这种慢性屠杀带来的恐怖压力!

最可怕的是,拷问者在这根竹管里,竟然还塞了一个从香烟上面撕下来的过滤嘴,这样可以让鲜血流淌得更慢,折磨的时间更长。本来鲜血受到过滤嘴的阻挡,会慢慢凝结,但是拷问者,却强行在对方的血管里,注射了一支从水蛭,也就是蚂蟥的身体里,提取出来的“水蛭素”。

有过被蚂蟥叮咬经验的人都知道,蚂蟥咬破人的皮肤后,伤口明明很小,但是却很难愈合,就是因为蚂蟥可以分泌水蛭素,阻止人体血液里的血小板凝结。就是这样一支高纯度水蛭素,彻底毁坏了受刑者伤口自愈的能力,根据法医计算,他身上的血,足足流了十一个小时,才终于因为失血过度,陷入了永远的沉睡。

这样的刑讯和杀人方法,已经不能单单用残忍来形容,这根本就是一种用死亡和痛苦的颜色,勾廓出来的黑色美学。

还有一个人,十根手指头的指甲缝里,都插入了钢针。有道是十指连心,这样的痛苦绝对难以忍受,但是,这只是对方刑讯的开始罢了。从钢针一片漆黑的尾部来看,审问者应该用蜡烛,逐一烤炙钢针,将高温通过钢针直接传进人类身体最敏感的手指部位。虽然看起来很斯文,但是从实际效果上来说,比电视剧里,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印在犯人的身上,单从效果上来讲,何止强烈了十倍?!

而这个人的死亡……大概已经招出了一切,再也没有利用价值。拷问者直接把他固定住,然后把一根点燃的蜡烛,直接放在插进右手中指的那根钢针,用不间断的烧烤,把目标活活疼死。

如果非要对这种死亡方式,做一个对比的话,痛苦承度绝不亚于被活活丢进油锅里。不同的是,一个活人被丢进油锅里,撑死只需要三五分钟就会被炸熟煎透,再也没有半丝人气,但是这种用钢针和蜡烛组成的酷刑,却至少要用三十分钟,才会让对活活疼死。

当然,作为一个能把残酷演变成美学的艺术家,并不是每个在他手中受刑的人,都会死无全尸死得惨不可言。有一个死相最好看,但是过程最夸张的受刑者,是被人活埋,等他心脏停止跳动后,再扒出来,用便携式起搏器,强行让心脏恢复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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