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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隼展翼(4)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放过的禽兽!”父亲瞪着血红的双眼,浑身颤抖,估计任何一个家长看到这一幕都会愤怒到极点吧?他目光四处巡视,顺手抓起卧室的一只瓷花瓶向我狠狠砸下。

“砰”得一声脆响,花瓶和我心里最后的希望一起碎裂了,从我头顶淌下的鲜血并不能减轻父亲的愤怒,他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暴吼:“就当我从来没有过你这个禽兽吧,你不配做我傅红华的儿子,刘慕史把枪给我!”

没有人敢违抗在狂怒中父亲的命令!父亲的警卫员刘慕史闭着眼睛走进妹妹的卧房,不敢稍有迟疑将自己的92式配枪送到父亲手里,然后这位特种部队精英中的精英,又闭着眼睛连摸带撞的逃出这片是非之地。

我爸爸年轻的时候被军队的同僚尊称为霹雳火,他脾气的暴烈敢做敢为,在越战时曾经孤身一人躲在辆废弃的坦克后面不断狙击零散经过的敌军,在三天时间内竟然累积击毙一百四十三人,直到中国军队重新收复这片失地,才随从大部队一起撤到后方。也就是因为这一战,奠定了他这样暴烈脾气的人,在军队二十多年虽然得罪人无数仍然仕途坦荡,拥有了少将军衔。

他拔出手枪的目的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杀掉我,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或者意义。

“爸爸不要啊!”晚盈发出一声惊呼,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想不到她柔弱的身躯在这一刻居然能爆发出超强的力量,竟然将足足比她高出两头的父亲狠狠撞退一步。

就是因为这一步,晚盈救了我的命,随着一声枪响,我的身体猛然向后连退几步,特种部队专用的钢芯子弹穿透了我的肩胛,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弹洞。鲜血从我左肩胛部位飞溅而出,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和大量失血使我面部迅速变得煞白。但是我仍然活着,我咬着牙拚命命令自己站得更稳一些,我抬起头,死死盯着父亲的双眼。

在这一刻,我看起来就象是一只野兽,又象是一个亡命之徒,因为我是霹雳火傅红华的儿子!虽然我犯了不可弥补的大错,要死在自己父亲的枪下,但是我至少要证明自己和他一样,敢于面对死亡!

看着父亲将枪口再次对准我,晚盈不顾自己身上衣衫未整,死死抓住父亲持枪的右手,跪在他的面前,叫道:“爸爸不要杀哥哥,不是他的错,是我在引诱他,如果你真要开枪的话,就先杀了盈儿吧!”

傅红华愤怒的扬起左手狠狠抽下,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晚盈那张沾满绝望惶急泪水的脸时,他的手怎么也无法打在妹妹的脸上。也许是因为晚盈长得太象她的妈妈,也许是父亲天生对女儿多一份关爱,爸爸将军人的严厉给了我,却将为数不多的慈爱全部留给了妹妹。

“爸爸你饶了哥哥!”晚盈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堵住枪口,痛哭失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哥哥了,甚至不希望有人和我分享他。我不愿意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太过亲密,因为我会妒忌的混身难受晚上睡不着觉,我更讨厌有人给哥哥寄情书,每天我都抢着去报箱拿报纸,就是要把那些寄给哥哥的东西全部都藏起来。我知道我有这种想法不对,可是我就是喜欢哥哥从小带给我的安全感,没有任何一个男生可以象他那样,包容我的恶作剧和不可理喻,也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能象他一样拥有让我心动的男子汉气概!哥哥因为我的阻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有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要不然就由我当他的女朋友好了,我会全心全意去爱他,能讨到的欢喜我会比得到什么都开心。我越来越喜欢看到他因为我的恶作剧而脸红,我也越来越喜欢用自己去挑逗他,直到无法自拔……”

“住口!”父亲发出一声狂喝,这种叛经离道的大胆告白让他脸色越来越差,他的左手几次扬起来,又慢慢的垂下去,我们兄妹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他都不算是个称职的父亲。

一时间卧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晚盈小声的抽搐声,还有的就是窗外越来越近的警笛狂鸣。在高档住宅区发生枪击事件,太原市警方的110行动难得的快了一次。

房间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我和父亲眉头同时一皱,下意识的一起弯腰去捡地上的薄被。

“站住,不许进去,否则我就开枪了!”

“我们是警察,立刻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我是傅红华少将直属护卫,我拥有国家安全局特批的重型武器携带许可证,有权格杀任何可能对傅红华少将产生危险的目标,你们只要敢再踏前一步,格杀勿论!”

在卧室外,刘慕使擎出mp50冲锋枪,和十几名拿着六四式手枪的警察对恃,就算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我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嗅出浓重的杀气。

没有人敢忽视他的命令!

父亲是从战场死人堆里崛起的实战派将领,能有资格成为他卫兵的人,必然是经历过最严格训练,屡次参加在新闻中不能报道的边境局部战争,经历过铁血考验的超级精英。

父亲的护卫和普通的特种部队军人相比,多了几分历经生死后无所畏惧的气势,和遇神杀神遇魔诛魔的狂烈霸气,只是一个人一把枪,他就死死钳制住冲往卧室的路,震慑得所有人不敢稍越雷池一步。

这才是真正的职业军人!纵然我断断续续跟着父亲身边身怀绝技的警卫员,学习了近十年格斗枪械,和他们对抗仍然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第一卷叛经离道 第五章 父子情绝

父亲仰望着窗外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我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软弱的一面,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衰老了十岁,连他一向骄傲挺直得象一杆标枪的身躯也变得有点弯曲。

“你们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们的父亲,我也不会再过问你们的任何事情。”父亲将晚盈的衣服丢到她身上,转过头冷声道:“换上你们的衣服,立刻离开这里!”

“爸……!”晚盈发出一声悲呼,整个人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什么也不要再说了!”父亲头也不回摆摆手道:“我傅红华一生活得光明磊落,仰不愧对天俯不愧对地,纵然不敢说流芳百世至少无愧父母给我的有用之躯。吟雪我对你投入了多少希望和心血,希望你可以延续军人的骄傲和尊严,可是你现在又做了些什么?象你们这种连自己欲望都不能战胜的人,又凭什么成为我傅红华的子女?”

我缓缓跪倒在他的面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爸,请你多保重!”

鲜血和泪水同时锤打在地毯上,发出“噗噗”的声响,父亲高大的身体微微一颤,可是他毕竟没有转过头。

用没有受伤的右臂揽着晚盈,当我走出卧室的那一刻,只觉得眼前一闪,我和晚盈已经被人抢拍了一张相片。

一名警官小心走到刘慕使用冲锋枪划出的生死线外沿,向我们敬上一个军礼:“我是驻小店区110快速小分队的队长张铁,我们接到群众报警说您这里有枪声,责职所在我们必须要进屋检查,并且请你们协助我们调查。”

听到喧闹,父亲缓缓从卧室中走出来,张铁的目光一下就落到父亲手中的枪上,再看看我肩部用绷带缠起来仍然不断渗出血水的伤口,他的目光连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走到父亲面前,慢慢从他手中拿过那把沉甸甸的手枪,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我只觉得鼻子一酸,这可能是我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这么近站在这个我最尊敬的男人面前了。转头望着张铁我冷然道:“犯了错误就应该对自己进行惩罚,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默契和规则,如果你想知道刚才为什么有枪声,那么你睁大眼睛看好了,我现在就可以再给你演示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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