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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之蛇(44)

只要不是轩辕山内的生物,无论是鸡狗牛羊甚至把最凶悍的东北虎硬牵过来几头,它们一进入轩辕山领域,都无一例外是四肢发颤、站立不稳、眼两发直、口吐白沫,从此母鸡不会生蛋、公鸡不会打鸣、猎狗不会咆哮、种马不会做爱、母猪也会上树、小白兔也敢和大灰狼打架!

这里仿佛就是一个盛产灵异事件的摇篮,各种浪漫的、邪恶的、唯美的、丑陋的传说不断在这里迸发出点点亮丽的火花。就连那些以唯物主义观点来看待事件,一切以事实根据为出发点的科学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在轩辕山里会有这种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奇异现象。

子夜从行礼架上扒下自己不大的背包,在一位头发已经染上一层细密银霜的老人千恩万谢之下,顺手也把他的行囊扛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子夜的眼里,这些游客的身体就是猪与豆腐渣组合起来的银样蜡枪头,要不然为什么背着巴掌大小的一个背包,走了没有多久,就一个个气喘吁吁的。一些女孩子更是一边磕磕碰碰的在路上蹦达,一边抱怨山路是如何的难走,她们是如何的辛苦,在故作娇柔的呻吟中,汗水浸透了她们本来就很清凉的衣衫,引得周围那些男人流出一大堆莫明其妙的口水。

子夜实在无法理解,难道她们不停的抱怨,山路就会突然变平了?与其在这里无聊的浪费口水和精力,还不如脱掉她们自己的高根鞋,换上更适合爬山的运动鞋更合适一点点。

“大家现在已经走累了吧,”体育系毕业,擅长五千米越野跑,对马拉松有特殊爱好的导游小姐摇着手中的小红旗,一脸轻松的望着眼前这群就像是刚刚从河里捞出来,还混身冒着腾腾热气的游客,微笑的道:“我们就先休息十分钟,由于在轩辕山中不能使用移动电话,一旦失去联络,将很难及时得到救援,所以请大家不要走得太远,尽量不要脱离我的视线范围。”

“我呸!”一名游客喘着粗气将身上的背包甩到地上,他自己就像是一根木头似的直挺挺的摔进柔软的草丛中,抓起水壶猛灌了几口,才有气无力的嘶叫道:“这坐该死的大山,又陡又高,还到处都是灌木丛和荆棘。那些旅游景点开发部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没有修上一条哪怕是石板路也好的观光通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躺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大睡一觉,在这个时候,谁敢打扰我休息,再让我四处乱跑,我就跟他急!”

四周响起一片同意的轻笑,所有人都像这个游客一个,将背包放到草地上,当成枕头,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到了柔软的草地上。这些游客大多数是生活在城市中,依靠脑力劳动来从公司换取报酬的白领阶层,他们每天都要坐在办公桌或电脑前,缺乏必要的体育锻炼,背着沉重的背包,连续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真的已经是到他们体力的极限。

那几个像白雪公主一样得到众多男士宠爱,连背包都被人抢着拿来女孩子,坐到地上脱下自己绝不适合爬山的鞋子,望着脚上磨出来的水泡,不争气的眼泪更是在眼眶里打转。和她们年龄差不多的导游小姐,变戏法似的从背包中取出几双在夜市估计就是五块钱一双的平底鞋,脸上偷偷扬起一个小狐狸般的笑容,“看起来你们必需要更换一下自己的装备,这是我本来准备带给朋友们的礼物,我也不是小商小贩,也不想用这些东西赚你们的钱,这样吧,五十块钱一双让我收回本钱就行了,而且身为你们的导游,我还会附赠可以消炎止痛的创可贴一个!”

子夜慢慢走到了一个陡峭的山峰上,习惯性的把选择了一个视野最开阔,却能把自己有效隐蔽的位置。在这里他还能看到那些躺在草地里的旅客,但是已经不需要再听他们吱吱喳喳喋喋不休的抱怨。他实在不喜欢这群人,男人就要有一个男人的样子,除了口袋里要有钱,更应该保留一点雄性的气息!

可是在这里,这群男人却可以肆无忌惮的解开自己衣衫上的纽扣,将他们肥肥白白,除了能增加自己的身体负重,让自己中弹机率更高几分的脂肪毫无羞耻的暴露在空气中。而那些动不动就用眼泪来打动别人,期望得到帮助的弱者的女孩子。子夜不无恶意的想道:“难道她们就要被人强奸了,还会这样一直楚楚可怜的流泪,期待有位白马王子能在强奸犯把犯罪工具放进她们身体前跳出来?!”

有人突然指着傲子夜站立的山头,尖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张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眼前已经绝对超出他们理解能力的奇异现象,听到尖叫,一个男人睡眼惺松的爬起来,不耐烦的叫道:“你们小声一点好不好?我们还有足足十公里的路要去爬,就算你们自己不知道恢复体力的重要性,也不要……”

说到这里,这位揉着双眼的男人猛然间眼珠瞪得足有两颗鸽子蛋那么大,他猛然发出一声比别人更响亮的尖叫:“天哪~~~有鬼!!!”

在子夜的身边,原本无形无色的空气就像是受到火焰的炙烤一般,突然开始扭曲变形,空气中的扭曲越来越激烈,带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傲子夜在所有人的眼中,也随着空气的扭曲一起变形,他的影子一会被揉成了最亲密无间的麻花状,一会又被劈成两半,折成两张背道而驰,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远离对方的角弓。

虽然空气应该是无色,应该是无形的,可是这些旅客硬是能看到,一些诡异到极点的音符,围着傲子夜不断跳跃,它们就像是一群刚刚从十八层地狱血池中逃出来的恶魔,更在又蹦又跳又叫又笑,带着群魔乱舞的嚣张,疯狂的庆祝自己重新获得了新生。它们围着傲子夜不断旋转,似乎还不能确定,它们到底要什么时候发动攻击,把傲子夜当成自己欢宴的食物。

子夜的双眼已经慢慢凝成了危险的针芒状。

他看不到自己身边不断旋转,跳跃不休的音符,他也听不到其他人的惊呼,在他的眼前,一切还是那样的平静,那些游客仍然枕在背包上呼呼大睡,那个非常懂得奇货可居道理的导游小姐,仍然在那里乐不可支的数着手中的钞票。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正常,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平静,但是身为一个优秀的刑警队长,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却在向子夜拚命呐喊:“注意,有危险!”

子夜的目光又落到一株距离他只有三十多米远的大树上,一阵微风吹过,整棵大树足有十五六米宽的树冠上,几百根枝条一起飘舞,在绿浪翻滚中,传出一阵沙沙的声响,一只站在树枝上的云雀助兴似的发出一声轻脆的低鸣。

子夜暗中数着自己的心跳,当他的心脏再次跳动了二十五下后,又一阵微风滑过树梢,十五六米宽的树冠上,几百根枝条再次一起飘舞,而那只站在树枝上的云雀,就像是不知道找谁领了特勤补助似的,又发出一声轻脆的低鸣。

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汗浸湿了子夜的手掌。

第三股微风吹过来,第四股微风吹过来,第五股微风吹过来……

每一次都相隔了二十次心脏跳动的时间,每一次那只云雀都会不厌其烦的喊上那么一嗓子,眼前的这一幕,就像是不断播放电影中的片段一样,不停周而复始的回放,虽然看得越来越枯燥,但是身临其境的子夜,手心的汗水却越来越多。

子夜猛然瞪圆了双眼,因为在他的面前,那个六七十米深的断岸竟然……不见了!在他的正前方,一个女孩正乐不可支的数着手中怎么数也数不完的钞票,一阵微风吹来,树冠足有十五六米宽的大树,几百根枝条一起飘舞发出沙沙的声响,站在树叶上的一只云雀,总是一成不变的放声尖叫。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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