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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来了个黑心莲(72)

作者: 子幸芽 阅读记录

郑氏心有不忍,轻轻与一言不发的朱若兰说道:“咱们是教养姑娘,又不是绣房培养绣娘。而且咱们这样的人家,也用不着做主子的过分辛苦了,下面的人手还不够使唤么?”

朱若兰不咸不淡地瞟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账簿:“方才老六家的问起来,那沈家小哥儿身上的伤药从何而来,我也正好奇着,老三家的这你可打听到了?”

郑氏颜色一僵,表情转换得十分生硬,“这……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朱若兰显然已经忽略掉了让清黛休息的那个话题,若无其事地又她们姐俩儿:“那你们俩呢?”

清黛乖乖摇头。

她拿过去的那些都是自己从柔夷带来的私藏体己,并未进入侯府的库房存档,便是之前的元珠也没翻到过,只要她不主动招认,按理来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清照亦然道:“我们虽与沈四郎一堂读书,但也并不相熟,只上回他在外遇了歹人,想是来到学塾时南家给的吧。”

她这个揣度毫无毛病,左右朱若兰也并非真想打听这些蜚短流长,便信了:“南太夫人慈善,你们槐大姑姑也是个心底淳厚的,想来确是如此了。”

转而言之,仇生虽然被打得卧床不起,沈猎也又一次荣获在家养伤,不用上学的资格,但南家却不能因一两个人耽误了一众八月就要参加秋闱的学子。

大家学要照上,只不过讲课的先生换成了近日闲在家中的南家二爷南长亭。

他虽比不得父兄官大才高,但也是正经走科举路子出来的举人,教个把童生秀才也是绰绰有余。

况他这人天性惫懒,晨间授课总要晚上一时半刻,像宋执和清黛这样没把心思放读书之上的,自然最高兴,恨不得一直都是他来教。

“我可都查清楚了,那姓仇的在被沈猎揍的前几天镇日与柯家的门客秦文烨喝酒论诗,京里但凡有名气的酒家茶肆都有他们付账的记档,千万抵赖不得。”

这日清晨南二爷如常地还在来学塾的路上,宋执便领着屏风那边的一众男子在那儿高谈阔论,引得这边的三个姑娘也都起了兴趣,清黛尤是竖起了耳朵。

但听怀旭半知不解地问:“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呀,万一他们是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呢?”

“小笨羔子,这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且听我细细道来。”

宋执故意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顺便要摇了摇手中并不存在的羽毛扇,“我一边命我的人将他与秦文烨最常去的那几处地界的账簿抄来,又一边差人去蹲了他们家的墙角,连着蹲到昨天半夜,哼哼,可算让我逮着了。”

“逮着什么了?”嘴巴还破着皮的南怀晨不耐地问。

却被宋执一个眼神横过去:“逮到他吃里扒外,暗中勾结柯家,有意在那日给沈猎下套,哄得沈猎动手揍他,让沈猎担一个忤逆师长、大逆不道之名,然后他们才能狠狠参武宁侯府一本!”

易君彦却摩挲着下巴,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夫子平日虽待他苛刻但也从未过分,不就是惧着他发起疯来那不管不顾的狂犬脾气么,既是如此,他又怎会以身犯险?”

宋执抱臂环胸,冷笑不已:“在这之前,你能相信一个十一岁小儿能把一个已经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揍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再说子美啊,你家大人和柯家向来过从甚密,这时候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易君彦果然无话可说。

“哪有怎样,即使夫子是帮着旁人算计沈家,却又没算计到我南家来,算什么吃里扒外?”

只南怀晨还在记恨沈猎,毕竟他在揍倒三十多岁成年男子之前,还把自己这个年轻力旺的少年人揍得爬不起来了。

“知道那夜我的人蹲到了什么么?”

宋执一副怜悯傻子的表情,蔑然道,“是秦文烨漏夜摸到他家,带着柯家给他的酬金以及吏部的赴任文书,要他伤好之后即刻就去柯伯爷手下做官了。你们南家养了他这么久,竟养出这么一条见利忘义的白眼狼,呵,亏咱们还一直毕恭毕敬地称他夫子,他配么!”

咳,别人是否毕恭毕敬清黛不知道,但宋执绝对是没有的。

但听他费了这么半天口舌煽动众人的情绪,想是动了要做些什么的心思,清黛便耐住暗讽他的念头,耐心地继续听他们聊。

南怀晨像是被他的这些话刺激到了,脸上的神色十分尴尬难看,张着嘴半天才说:“那既如此,我们这就拿着证据去大伯面前告他去啊!”

素唯这时轻轻地叹了口气,哀怨道:“现在告了又如何?人家是帮着柯家对付沈家,实未损着我们家的半点利益,最终也不过是将他逐出府外,从此分道扬镳罢了。到时他大还有柯家的大腿可以依靠,离开南家对他来说也无甚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