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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巫女(出书版)(94)

而那绸带的顶端正握在赫连秋语手中。

“安分点。”她淡淡地道。

丁千乐郁闷了,被人绑架喂!让她怎么安分!

稍稍安分了一会儿,丁千乐又想,这个时候如果她大声呼救,不知道有没有用?谁知这个念头刚起,赫连秋语却是又一眼淡淡地扫了过来,“马车里施了隔音术。”

……这女人会读心术么?

丁千乐彻底郁闷了。

“你身为赫连家的一族之长,为什么要帮公主做事?”因为绝了她逃跑的可能性,丁千乐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上,试图与她攀谈。

“族长又如何,性命还不是握在旁人手中?”赫连秋语冷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是带了一丝淡淡的愁绪。

“可是我与你无冤无仇的,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你为什么要害我?”丁千乐闷闷地道。

赫连秋语闻言,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在丁千乐以为她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微微一笑,启唇轻声道,“因为……我想让赫连珈月也尝一尝痛失所爱的感觉。”

也?

丁千乐没有反驳她并非赫连珈月所爱,只是一下子摸到了关键词,莫非是赫连珈月弄死了她的心上人?

唉唉……赫连珈月啊赫连珈月,你不晓得女人是不能得罪的么……这下可害惨我了……

“你说的……是谁?”反正死到临头了,丁千乐干脆放任了自己的好奇心。

赫连秋语却是不再理会她了,只一径扭头默默地看着窗外,仿佛窗外有什么吸引她的景色似的。

马车一路笃笃向前,丁千乐忧心如焚,只盼着赫连珈月快点发现她不见了,快点来找她,然而这样侥幸的心思在看到写着“公主府”三个大字的匾额的时候,彻底化为了泡影。

守门的侍卫并没有拦下马车,而是直接拆了门槛,让马车径直驶进了公主府。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了一个偏僻的院子,赫连秋语跳下马车,然后用力一拉绸带,将赖在马车里不肯动弹的丁千乐强行拉了下来。

刚下马车,一旁便有戴着面纱的侍女迎了上来,对着赫连秋语欠了欠身子,赫连秋语便点了点头,拉着丁千乐随那侍女走向对面的一间屋子。

经过那个戴着面纱的侍女身旁的时候,恰巧有风拂过,稍稍将她脸上的面纱撩开些许,丁千乐看了一眼,随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见她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那些可怕的疤痕甚至模糊了她的五官,看她看起来如鬼面一般可怕。

仿佛是注意到了丁千乐的视线,那侍女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丁千乐立刻乖觉地收了回视线,低头踏进了屋子。

踏进屋子之后,丁千乐的魂儿几乎被吓掉了一半。

那哪是一间屋子啊,分明就是一间刑囚室。

烙铁、皮鞭、各式刑具应有尽有,看得人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丁千乐总觉得这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在那蒙面侍女的指引下,赫连秋语直接将瑟瑟发抖中的丁千乐拉到一个铁架前,将她锁在了铁架上,这才收回了绸带。

“下到地府,帮我问候一下元都大人。”仔细检查了一下丁千乐手腕上的铁锁,赫连秋语忽然凑到她耳旁轻轻说了一句。说罢,便不再看她,转身飘然离开了屋子。

丁千乐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她的心上人是死在尚水县的赫连元都?!

待赫连秋语离开之后,原先带她们进来的那个戴着面纱的侍女也离开了,听到屋子被锁上的声音,被吊在铁架上的丁千乐欲哭无泪,不知道现在赫连珈月是不是已经发现她不见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注意到她辛苦给他留下的线索……

他能找到她么?……

在这样的期待中,丁千乐被吊了一日一夜,滴水未进,饥饿的感觉让她头昏眼花。这期间并没有人进来过,房间里一片黑暗,她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慢慢数着时辰默默地挨着,在过了一昼夜之后,她渐渐开始分不清时间了,只觉得身体已经慢慢地有了脱水反应。

舔了舔干裂脱皮的嘴唇,她想,再这么被吊下去,她一定不用等人下手,直接就饿死渴死了。

然后……原先的那一点点期望也变成了绝望……

就在丁千乐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突然“哗”地一下,有凉水兜头浇来,丁千乐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她舔了舔唇上的水,睁开眼睛便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正是之前引赫连秋语进屋子的那个带着面纱的侍女,她手里拿着水桶,见丁千乐清醒了,便低头退到了一旁。

丁千乐有些困难地对准焦距,看到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绯衣的女子,正是她曾在公主别院见过的红叶长公主。

“公主殿下……”她动了动唇,虽然无力,但还是试图自救一番,开了口才知道嗓子眼里火辣辣的一片,声音嘶哑得吓人,“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啊……”

红叶长公主冷冷地看着她未发一语,只是突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扬手,“啪”地一下,便一鞭子狠狠抽在了丁千乐身上。

丁千乐吃痛,却因为连日来的滴水未进,连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的长公主全然没有那一日在公主别院里见到她时的优雅,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暴虐与嫉恨,她见丁千乐没有吭气,不解恨似地回手又一鞭子狠狠抽在了丁千乐的脸上。

丁千乐闷哼了一声,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仿佛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有血水缓缓滴了下来。

谁知丁千乐的闷哼声仿佛是激起了她更大的兴趣,很快又一鞭子抽在了丁千乐的脸上,几下工夫,丁千乐便感觉整张脸已经木木的没了知觉。

她大概……已经变成猪头了吧。

只是在这样连求生都成了奢望的关头,毁容什么的……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得难过的事情了……

“嗬,不知道见到你这个样子,他还会不会喜欢?”红叶长公主突然开口,用一种充满快意的口吻。

……谁啊?

赫连珈月么?

红叶长公主也喜欢赫连珈月?是了……听闻陛下曾经赐婚要招家主为驸马,结果家主称病拒了婚来着……

家主你真是个祸害……昏昏沉沉间,丁千乐想。

一直抽得筋疲力尽,已经没有力气再挥鞭子了,红叶长公主才停了手,哼了一声道,“这些是为夜桑讨回来的。”

……夜桑又关她什么事啊?丁千乐无力地垂着头,欲哭无泪。

“真不明白你有哪里值得阎先生另眼相待。”看着眼前已经被鞭打得面目肿胀,看不清原貌的少女,红叶长公主甩开沾血的鞭子,嫌恶地皱眉。

阎先生?

银月巫女 第49章

阎凤九?

……原来红叶长公主喜欢的是阎凤九啊?可是她只跟阎凤九在公主别院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哪里就值得让她恨成这样了……

这才真是欲加之罪吧……

“还是说……你真的就是‘她’?”红叶长公主一个人自言自语着,然后突然一勾唇,“听闻饮妖血可以驻颜长生……如果你真的是‘她’的话,那么你的血应该会有些用处吧……”

什么意思?丁千乐脑袋里一片浑噩,耳边轰鸣作响,渐渐有些听不清她在嘀咕些什么,正在她要陷入昏迷的时候,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她又清醒了几分,她猛地瞪大眼睛,便看到自己两只手的手腕都被深深地割裂了开来,新鲜浓稠的血液从伤口里汩汩流出,刚刚那个蒙着面的侍女正拿着一只玉壶在接她的血……

直至一只壶接满,那侍女又拿匕首将她手腕上的伤口割得更深了一些,换了一只壶继续接,而红叶长公主则坐在椅子上,拿了一只玉盏,从那只装了血的玉壶中倒了满满一杯,慢慢地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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