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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巫女(出书版)(37)

远远的,她便看到一片花园,十几名乐师在园中演奏,园中一片姹紫嫣红,各式各样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花园中央有一个很大的八角凉亭,琉璃瓦白玉柱,八个檐角坠着银铃,四周围着纱缦,轻风拂过纱缦,影影绰绰间,可见一张美人榻上斜卧着一个美人,香肩半露,端的是风情旖旎。

待走得近了,丁千乐忍不住咋舌,乖乖隆地冬,这整一个美男演奏团啊……最令她惊奇的是,这其间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番邦帅哥!

--这位公主殿下真是好艳福啊。

“殿下,人带来了。”白洛走到阶下,轻声道。

“带进来吧。”一个慵懒的声音自亭中响起。

白洛便伸手拉了那边傻傻看着帅哥流口水的丁千乐走进了亭子。

一进亭子,丁千乐便张大嘴巴合不拢了。

美人香肩半露,云鬓半偏,正神色慵懒地斜靠地榻上,一旁有人捏肩,有人捶腿,还有一人垂手静立,听候使唤。

且这三人皆是极其美貌的男子……

整一个美男后宫嘛,什么叫御姐啊,这就是啊!

丁千乐心里甚是羡慕。

不过最令她感兴趣的是坐在美人对面,与美人博弈的男子。

那男子的角度正好背对着台阶,一身鸦青色的锦缎长袍暗光流动,微卷的栗色长发透着一点温柔的色彩,看背影竟然是有些熟悉的样子……

虽然没有见着正面,但想来一定容貌非凡,因为只看这背影,已经将一旁众多的帅哥比下去了,更何况气势逼人!

但丁千乐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么标志的男子,按理来说,这么出众的男子,如果见过,她一定会过目不忘的……

榻上的美人似乎被丁千乐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掩唇轻笑,声音亦是清脆动听,果然美人是什么都好的。

“你可知为何被绑来?”止住笑,美人问。

好实在的美人,直言她是被绑来的,一点也没有拐弯抹角,不过扪心自问,除了被绑来的过程有点粗鲁之外,床榻还是很舒服的,备下的茶水点心也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也没有用刑折磨什么的,总而言之,丁千乐表示很满意。

摇摇头,丁千乐一脸茫然,表示不知。

“那你可知,我是谁?”美人又问。

“公主殿下。”丁千乐老实地回答。

美人扬眉。

“是他刚刚告诉我的。”丁千乐指了指白洛,立刻出卖。

美人被她急于出卖白洛的表情逗乐,“扑哧”一笑,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会被绑来这里么?”

丁千乐扁扁嘴,一脸老实地道:“说不好奇是假的,可是人都已经被绑来了,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啊。”

“白洛,你瞧瞧这丫头,装疯卖傻的本事倒是一流。”美人笑盈盈地道。

白洛亦笑。

“听闻他们逮到你的时候,你正一头从国师府的后院里跌出来,发生什么事了么?”美眸半眯,美人问。

丁千乐扁扁嘴,没有吱声。

“不愿说?”美人挑了挑精致的眉。

“他是国师,你是公主,你们是一路的,反正我横竖是落到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丁千乐哼了一声,气鼓鼓地道。

美人先一愣,细细看了她许久,才笑道:“说说看,说不定本宫可以帮你做主呢?”

“那日,我被他追得狼狈,好不容易来了个人,本以为戏本里英雄救美的故事就要在我身上发生了啊,想不到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丁千乐一脸控诉地指着白洛,恨恨地道,“被捉进赫连府后,那个病怏怏的国师原本待我还不错,我也当他是好人,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根本就是居心叵测用心险恶啊!”

“哦?”美人揽衣推枕,也不顾下了一半的棋局,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哼,我原就听闻赫连珈月在民间口碑极差,凶狠残暴,杀人如麻,想不到传言果然是真的,那个家伙竟然丧心病狂到要拿我当祭品,去覆活什么劳什子银月巫女!你道银月巫女的命宝贵,我的命就不是命么!”丁千乐一脸忿忿地道,“所以我给他下了毒,打算趁乱逃出来,结果天也帮我,国师府失火,我就趁乱跑了出来。”

美人还未开口,一旁背对着台阶的男子突然落下了一子,美人一看,立刻惊呼起来:“国师,你好奸诈,趁着本宫分心,竟然痛下杀手!”

“殿下,承让了。”含笑的声音,悠然响起。

竟比一片丝竹之音更加悦耳动听。

只是……国师?

丁千乐一愣,她只知道赫连珈月是国师,怎么……还有第二个国师么?

美人嗔怪地横了那男子一眼,转而对丁千乐笑道:“这一位,是阎国师,他精通术法,不如让他看看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令赫连国师如此在意?”

丁千乐出了一头冷汗,一下子想起来了赫连珈月说过的血玉。

到此时,如果还想不通,那她就真的是榆木疙瘩脑袋了。

赫连珈月说,你回来,在我计划之外。

他说,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她……也发现了,所以她派出了杀手,我只能将你接回来。

这个她,想必就是眼前这位风情万种的公主殿下吧。

从出了马车看到夜桑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知道。

如果被她知道了血玉的存在……

在丁千乐忐忑不已的时候,那位阎国师已经转过身来,丁千乐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这位先生也有戴面具的嗜好?

一个精雕细琢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那过分逼真的面具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阎国师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指,轻触她的额头。

丁千乐感觉到强大的威压迎面逼来,不由得僵住了身子。

许久之后,他才收回手去,对着榻上的美人摇了摇头。

美人一愣,似有几分不解,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转而看向丁千乐:“赫连珈月可曾对你动过什么手脚?”

知道他们没有感觉出血玉的存在,丁千乐眨了眨眼睛,在心底吁了口气,顾不得擦去额上的冷汗,仔细想了想,大约是赫连珈月将血玉拿了出来吧,于是赶紧故作一脸惶恐地摇头。

“也是,若是他想做什么,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美人叹了一口气,“赫连国师近年来越发的不像样,独揽大权,大兴冤狱不说,还有秘奏说他与妖界私下有来往,长此下去,社稷危矣啊。”说罢,似乎是有些乏了,又重新侧身靠在了美人榻上,挥了挥手。

丁千乐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恭谨不已,低头随着白洛走出了凉亭。

“阎先生,你怎么看?”盯着丁千乐离去的背影,长公主蹙眉道。

“昨天晚上黑衣卫的弓箭手围攻赫连府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到血玉的存在了,今天细细探了一下,血玉似乎已经不在她身上了。”阎凤九淡淡道。

“哼,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长公主阖上眼帘,“那个小姑娘说的你看有几分真?”

阎凤九摇了摇头:“三年前,银月巫女行刑之后,赫连珈月表面上云淡风轻,私底下却是小动作不断,当日主持行刑的官员、执行火刑的刽子手一个个离奇死亡,那晚参与伏击银月巫女的赫连家族旁系巫师也一个个惨遭不测,就连第五族的族长赫连无极前些天也死了……”

“这些算什么,当日火刑台周遭那片区域整个成了无人区呢,依本宫看,赫连珈月是彻底疯了。”长公主冷笑,“昨夜暗杀,也扑了个空吧。”

“今日一早已经派出探子在赫连府周遭看过了,是障眼法。”

“还真是个棘手的家伙。”长公主冷哼,“依阎先生看,该怎么是好?”

“这个小姑娘说的话真真假假,不过既然她对于赫连珈月来说,是复活银月巫女的祭品,如此重要,依赫连珈月那个人的品性,断然不会让她轻易逃出来,这其间必有蹊跷。”阎凤九笑了一下,“不如把这小姑娘还给赫连珈月,看他下一步要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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