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门密玉(397)

裴远侧头看着她，她捂住了嘴，裴远道：“邓夫人聪慧，裴某也是死里逃生，受了重伤，至今胳膊还抬不起来，而伤我之人与杀害邓大人的，应该是同一人，因为手法极其相似，这也是裴某坚信有凶手的原因之一。

为了不引起更大的恐慌，裴某才勒令众人不得说出去，还请邓夫人能替裴某保密。”

邓夫人捂着嘴，惊恐地瞪大了眼，点了点头，邓老夫人也点了点头，她们只想要公道，其他的，她们娘俩管不着，也管不了。

前去搜查的衙役陆陆续续回来了，却没有任何发现，没有失踪的丫鬟家丁，没有丢失的衣饰，没有不见的吃食，没有不寻常的事，也没有哪里有人藏匿。

这一次，就像是真的自戕，凶手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裴远的情绪差到了极点，他闷着头往前头，不骑马不坐车，只是穿着蓑衣在雨中走着，走着，不要停下，不能停下……

没一会，霜降拉了拉裴远，裴远恍过神来，见文吏和衙役都走远了，而霜降指了指不远处，裴远定睛看去，是顾未然，南宫二小姐，还有霁月。

裴远又回头看了眼霜降，霜降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棚道：“大人，我让文吏和衙役先回去了，您去歇歇脚喝喝茶吧。”

裴远慢慢散去了焦躁的不安情绪，朝茶棚走去，玉小霜三人会意，也朝茶棚走去。

几人围坐一桌，霜降叫了壶茶，给每个人都斟了一杯，裴远一口饮尽，茶温热，他的心中却一片冰凉，霜降又为他倒了一杯，他再次如喝酒一般，一口饮尽。

茶不是什么好茶，裴远也并不是来喝茶的，他只是觉得口干舌燥罢了。

宫未然知裴远心中的急迫和苦闷，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们没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宫未然道：“方才我们隐在暗处，已经将府中搜寻一遍了，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凶手有可能是行凶之后便立即离开了。”

玉小霜喝了口茶，呃，真不好喝，她又喝了口，道：“她明明可以做到不留痕迹的，之前的几次却偏偏留下线索，她完全可以让人以为是自杀，可她偏要制造出凶手出没的迹象来，如此做到底是何目的呢？”

这个似乎宫未然之前也问过，那时候无人能答，现在依然是无人能答。

霜降慢慢推测道：“……或许，她就要让人知晓有凶手，而今日，没必要如此了……”

这和没回答一样，他们想知道的，就是她为何要让人知晓有凶手……

裴远并不纠结这个，他道：“等抓到她后，自然能问出来，对了，今日有新的发现。”

裴远示意霜降来说，霜降便告诉他们，死者和裴远的后脑上都有红点：“……有好几个，位置不一，极小，似乎是近几日造成的，按压有轻微僵硬，内里无异物……我们推测，可能是凶手事先试探受害者是否会中招时留下的，最有可能的是针，只是不知晓凶手的手法……”

众人静了静，霁月看了看其他人，道：“……若是我，会用冰针。”

冰针？玉小霜想起来，霁月之前还用过。

霁月点头道：“不错，之前小姐说过，凶手前期的试验没有通过异香，却能随时随地摄魂，今日的新发现应该能说明，凶手还是用了手段，比如冰针。

将可以摄魂的药物，封入极细极小的冰针中，射入后脑，药物进入体内，而冰针因为体温而融化，便不会留下痕迹，若不是仵作大人细心，只怕就要错过这个线索了。”

众人恍然，可仅仅知晓手法，似乎对凶手身份的判定，也没有什么作用。

若是查最近出现在受害者周围的人，太广泛了些，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痕迹都没有了。

裴远出事之后也查过大理寺的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玉小霜问霁月：“你以前用的冰针，是自己做的，还是请人所制？”

其他人都明白了玉小霜的意思，都看着霁月，霁月也明白过来，她目光微闪道：“如此细的冰针，全天下只有一处能制出，我这就去问。”

众人眼睛一亮，裴远又问道：“知否也有专门做摄魂类的药物的去处呢？”

霁月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冰针算是兵器，有专门制造神兵利器而售卖之处，而摄魂类的药，应该是会摄魂术之人的不传之秘，怎会外泄？”

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有一个线索了，霁月这就去了，宫未然道：“已经有五个人了，人越多，交集越少，应该能有些眉目了……”

玉小霜却冷然道：“不，是六个人，那个人应该与我也有仇。”

众人的神情俱是一变，若是如此，最后一人，会是玉小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