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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今天忏悔了吗/权臣今天忏悔了吗(93)

作者: 苏其 阅读记录

宋奾不过冷了几眼,他便觉锥心噬骨般的痛,那她曾经是不是也在母亲那里受过许多回?

是他的一昧纵容,让母亲越发嚣张,找来奕娴、设计,直到最后把她弄丢了。

这一次,不会了。

端容郡主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不敢置信,“你为了一个女人,威胁你娘?”

卫凌背靠椅子,整个人松下来,淡淡回忆着:“母亲,您从小就和父亲一样,喜欢管着我们,衣食住行交友读书无一不落。”

“小的时候不懂事,只觉得那是您对子女的爱,后来我认识了竟轩,我多开心啊,终于有个人一起念书一起玩了。”

“可您不同意,您说竟轩家境不好配不上将军府,说他会带坏我,然后用您的‘权力’勒令他不许再见我,再后来竟轩病重,您用他的生命来威胁我,我若回京才肯施以援手。”

“这事说到底不能怪您,只是可惜,竟轩还是走了。”

卫凌脸上平平淡淡,仿佛再说别人的事情,可端容郡主越听越惊,当年那件事谁都没提起过,她以为他早忘了,现在才发觉他记得那么深。

卫凌唇角勾起弧度,似笑非笑,“那年祖母还在,与肃清侯府的约定还在,我娶了宋奾,这应当是您这辈子唯一没有掌控好的事情吧,后来祖母去了,您就肆无忌惮,开始张罗着纳妾休妻,不达目的不罢休。”

“现在好了,又该给我续弦了。”卫凌看过去,眼神凌厉:“母亲,下一步该是什么,我要是不同意,您是不是就得想法子将宋奾赶出盛京城?”

屋子里陈箬和白亦还在,皆不敢出声。

俩人入将军府已有好些年头,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以前卫海奉与卫凌吵起来,光卫海奉一个人的嗓子就可震破屋顶,场面十分激烈。

可当下不同,明明只有卫凌一个人在说,声音不大不小,外人不知的还以为母子两在闲话家常,但俩人知道,卫凌这是生生克制下来了,平静无波底下是暗流涌动,正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端容郡主听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斥责:“域川,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你?”

“为我?”

卫凌“呵”一声,就是从小明白“为我”,所以他从来不敢多想,更不敢去责怪,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

“不是为你是为什么?你知道我为这个家操持着有多不容易吗?”端容郡主愤恨道:“你知道宋奾什么身子吗?你真想绝后不成!”

“母亲,我记得我与您说过的,如今将军府已有了袖礼,不会绝后,至于我......”卫凌神色淡下来,“不是宋奾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是我让她喝的避子汤。”

端容郡主与陈箬都是第 一回听见这件事,震惊得不行,端容郡主颤颤问:“你说什么?”

卫凌却不想再多言,站起身,“母亲,我不再是三岁小儿,您别再想着做什么,也不要去动宋奾,这是我最后一次说句话。”

“白亦,送客。”卫凌抬步离开,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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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月光如水般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映照出书案前发怔的一个人影。

今夜说了很多,卫凌头回意识到他那三年里做的太少了,但凡他早些与母亲说清楚,她也不至于受那么多苦。

卫凌往窗外望去,一轮弯月挂在稀稀疏疏的星夜里,像以往很多个夜晚。

成婚那时他刚入梅花卫不久,事情正多,无暇顾及后院之事,与她见面更是少之又少。

同样是这样一个清凉如水的初夏夜晚,他在外执行任务回来,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巴巴跑到书房来。

他受了伤正换着药呢,不想让她知道,也不想惊动任何人,遂让白亦在外面把人拦下,可她不知哪里来的坚持,竟一直坐在外面等。

他知道后便出门去,她应是听到动静,立马回身,惊喜喊了声“夫君”,小小一张脸上都是明媚笑意。

卫凌现在才惊觉,那一声“夫君”不知何时消失了,后来她喊自己“二郎”,现在已是直接喊名字。

她总是很能坚持,认定的事绝不回头,一如既往。

那时他不知说了什么,大概是让她回去之类,可她不肯,甚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两步抱住了自己,窝在他怀里细细哭了起来。

他僵得一动不敢动,任由她哭,听她小心翼翼与自己诉苦,用词谨慎。

他那时因着身上的伤口推开了她,只劝了两句不要与母亲钰君过多冲突,她乖巧应了,提起身边的食盒递给自己,嘱咐他用饭,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在宋奾眼里,自己无异于把她一步一步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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