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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言软语(49)

接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忙着手里的作业。

等到自习室的白炽灯取代天光,季暖才把论文修改完成。

瞥了眼身旁的男人。

认真做事的傅斯朗有种莫名吸引人的魅力。

室内暖气充足,他单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衫,领口露出白色的单衣,肩膀宽阔,男性的荷尔蒙爆棚,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骨节分明的五指随意搭在键盘上,指甲修得方正,整个人气质干净。

忽然想到无云的夜晚,一抹皎月高挂。

最瞩目的存在,清冽又明澈。

他十分地投入,季暖没有打扰他,拿出复习试卷出来写。

再过两周就是考试周了,她的高数才复习完三分之二,加上薛玉晴每天在宿舍嚷嚷要挂科,她整个人如临大敌。

写题的她不免变得沉重起来。

傅斯朗保存完文稿,往后靠上凳子,手碰到一张草稿纸,他拿过展开。

女人秀丽的字体写出的数学符号仿佛充满了怨气,写的解字笔墨比其他都重,感受出对数学题很厌烦。

除了一个解字没有更进一步的解题过程了。

傅斯朗拿过钢笔把解题步骤详细写出来,在使用到某个公式或原理时,贴心地备注好。

做完,他递给季暖。

正在痛苦写高数的季暖又一次质问自己为什么选了商科,为什么商科要学数学!

胳膊被轻轻一碰,她不耐烦转头,男人眉目清朗,下巴抬了抬,两指间夹着一张白纸。

她拿过,仔细一看。

困扰她快半小时的压轴题被他轻而易举解出。

所有的步骤她都能看懂。

扫过一眼,她完全吃透了这题。

看向傅斯朗的目光带着敬佩。

她也曾向学霸请教过难题,大多学霸都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他们觉得浅显的道理大家都懂,讲题也就略过很多,像季暖对数学反应慢半拍的人十分的不友好。

鲜少有人能做到傅斯朗这样,舍得把最基础的原理使用详细写明。

越看,越开心。

她心里都给傅斯朗封神了。

可也太贴心了!

自习室不能说话,她拿出笔在便利贴上写:谢谢。

接着推到他前面。

傅斯朗提笔写下:不用谢。

字迹和他手腕到手背青筋给人的视觉冲击一样。

——苍劲有力。

季暖不客气把另外两题递过来,傅斯朗全给她写了解题步骤。

季暖感激不尽,双手合十,用口型对他说谢谢。

傅斯朗哑笑。

小姑娘的行为搞笑又有趣。

整个学涯到现在为止,第一次觉得学数学能给他带来成就感。

还是建立在她表现对他敬佩之上的。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两人把作业发送到老师的邮箱已经快十二点了。

傅斯朗催促她收好东西,送她回宿舍。

季暖不紧不慢,知道自习室可以通宵后,她也就不这么紧张了,心想着大不了就在这凑合睡一晚。

等到两人步行在校园大道,季暖站在傅斯朗的伞下,目光紧锁着和她擦肩落下的雪。

季暖停下脚步,觑了一眼傅斯朗,说:“你先回去吧,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傅斯朗:“雪大,我送你。”

季暖坚定摇头,“我可以自己回去。”

傅斯朗不强求,准备把伞塞到她手里,季暖背过手,摇头:“你撑吧!”

察觉不对劲,傅斯朗眯着眼睛,透着探究的光,“你想干嘛?”

虽然没被道出心思,季暖不好意思咽了咽口水,最后老实交代。

季暖:“淋雪。”

说完她俏皮笑了笑,申明一遍,“我想淋雪。”

傅斯朗嗤笑出声,“我还以为想干嘛。”

想法蠢萌蠢萌的。

顺着她的心意,傅斯朗把伞合上。

雪落在他们的头发、肩头。

季暖仰着脸,闭着眼睛感受冰冷的雪落在脸颊。

冷——

但好开心。

她跑在无人的校园大道,手裸露在外,轻触白雪。

跑远后才回头看去。

傅斯朗拿着长柄伞,搭配着身上的大衣,像个贵气的公子,绅士有礼。

傅斯朗也看到女人脸上的表情——笑得像个小傻子。

也是难得一见的,内敛的她情绪外放。

树丫光秃秃的,路灯昏黄,女人似黑暗中发光的宝石。

今晚关于她的每个细节都弥足可贵。

她蓦地停下脚步,呆望着石台上高高堆起的雪堆。

傅斯朗深感不妙,快步走向她,行动比脑子反应更快。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女人早把脸埋到雪堆里。

他拉着衣领把她拽出来。

小脸被冻得通红,她却笑得开心。

傅斯朗擦掉她脸上的雪,她扑扇的睫毛挠着他掌心,傅斯朗心头一紧,冲动地想要对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