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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246)

桑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示意裴渡一起,悄声靠近了屋子。

屋门是敞开的,刚走到门槛处,就有很浓的血腥味飘了出来,里面昏暗安静,地面或躺或趴着几具尸体。

裴渡踢开了地上挡路的东西,一走进去,就捏住了鼻子,嫌弃道:“好臭。”

“嗯。”桑洱也觉得难闻,但还是忍着不适,去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死状。这些尸首有男有女。男子的尸首有的是完好的,有的心口是个窟窿。而女人的尸首,眼眶则都淌出了血,眼皮下陷,一看就是没有了眼珠。

这熟悉又悚然的手法,不用说,肯定是郎千夜干的。

这妖怪居然真的追到了泸曲外。而且,看上去,她不久前才在这个地方饱餐了一顿。

万幸,在这些死者里,没有谢持风。

茅草上溅了许多血,借着暗淡的晨光,桑洱四处看了看,终于发现了一串小小的脚印,从衣柜爬了出来,一路延伸了出去。打开柜门,里头甚至有一些饼碎。

谢持风应该来过这里,并且,和危险擦肩而过了。

桑洱无声地出了口气。

裴渡蹲了下来,用手指揩了揩那些脚印,道:“看,脚印有血,那小乞丐之前躲在了衣柜里,趁没人时才跑了的吧。”

“我也觉得是这样。”

裴渡本已收回了手,忽然,他似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疑惑将手重新按回地上,片刻后,眉头一压,短促道:“姐姐,有个大东西在靠近。”

话音刚落,桑洱就听见了一阵怪异的声音。悉索悉索的,像是某些光滑的东西拖曳过地板——这是蛇鳞在摩擦地板、极快逼近的声音。

草,是郎千夜回来了!

现在才出门,恐怕会和郎千夜撞个正着。这屋子里又没有什么完整的家具,唯一可以暂时藏身的,就是眼前的柜子。

裴渡意识到事情不对,眉毛微竖,正要拔剑。腰忽然被人紧紧勒住了。

“……”

猝不及防下,身体失了衡,裴渡的肩胛骨“咚”地撞上了柜子里的木板。

下一瞬,桑洱手脚并用地挤了进来,反手关了柜门。

“你为什么……”裴渡正要抗议,嘴唇就被一只手捂住了。

她的手心温香柔软,带了点潮意。裴渡蓦地一顿。

这柜门是歪斜的,无法紧闭,一线白光漏入,恰好照在了她耳垂的嫣红胎记上。

近在咫尺中,两人四目相对,桑洱做了三个字口型:别出声。

就在这时,二人同时感觉到柜底往下一沉。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这底板一下子承载了两个人的体重,猛地崩了一角,发出了难听的“咔嚓”声。本来两人还能面对面坐下,此时,身体不可控地朝着一侧滑去。裴渡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鼻唇似乎碾压到了某种绵软馨香的东西,蓦然一僵。

这柜子本来就不太牢靠,要是再乱动,整个底板都可能会烂掉。察觉到裴渡想爬起来,桑洱立刻搂住了少年的头,收紧臂弯,让他完全紧贴在自己怀里,不让他再乱动。

刚调整好姿势,外面的黑影就进来了。

透过门缝,桑洱看见,这个进来的身影,果然是郎千夜。

妖怪容颜不老。此时的郎千夜,妖力全盛,比后来的模样更美艳盛丽几分。

或许是为了方便行走,她此时的下身不是人腿,而是圆滚滚的蛇身。

瞥见这妖怪的全形,裴渡也明白了——这玩意儿,确实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对付的。躲字诀才是上策。

有血腥味和雨声的掩盖,郎千夜并没有发现柜子里藏了人。不一会儿,桑洱就听见了慢条斯理的咀嚼声——很显然,郎千夜是回来吃掉余下的尸首的心脏的。

在狭窄的衣柜中,桑洱连呼吸都不敢大口,睫毛轻轻细颤,转过头,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裴渡被她搂在怀里,压根无法动弹,一呼一吸间,满是少女肌肤细腻的香气。淋过雨后,二人的衣衫都湿了,贴着身体,潮湿而滚烫的感觉在发酵。

“……”

裴渡盯着近在咫尺的那沾了水珠的白皙锁骨,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下,一语不发地垂下了眼,抿住唇。

在市井之地,多得是乱来的男女,做皮肉生意的暗娼到处都有。在他长大以后,在那些肮脏的角落,曾不止一次遇到图他的脸的人,凑过来勾引,暗示可以春宵一度。

秦桑栀最初救他的目的,大概也和那些人差不多。

但当那些人靠近他,挑逗他时,裴渡除了无趣和恶心,没多大感觉,心情不好时,甚至要杀了他们,才够解气。

可现在……

裴渡的胸膛微一起伏,胸膛里仿佛有根痉挛的神经,扯着心脏,带来不为人知的刺激。他的耳垂沾上了薄红,不自在地想蜷起腿来,甚至生出了一丝憋屈和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