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的，我敢做的，你都不会做。”霍衍紧盯住温简光，一时间硬生生压制住温简光的坚定。
两人认识多年，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
这点洛心雪同样清楚，赶在温简光开口说出不理智的话之前，冲着霍衍嘲讽一笑：“霍总能做的就是在姜寸雪死后，满世界找和姜寸雪长得像的人装深情？再为了你这种所谓深情，破坏别人的生日宴，强迫一个不认识的人跟你跳舞？”
霍衍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之前视线一直紧紧黏在洛心雪身上，现下却不太敢看她，过了一会，小声说：“我没有想破坏你的生日会。”
洛心雪忍住怒气，指着刚被清洁人员清理一半的水晶灯碎片。
霍衍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底的怒色后，很快垂下眼睑，“对不起，我真的没想破坏你的生日宴。”
温简光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周围人面上同样出现惊讶之色，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小心翼翼的霍衍，顿时瞪大双眼，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离得近些，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眼高于顶的霍衍。
洛心雪拳头握了又握，才忍住内心的躁意，忍住将拳头往他脸上砸的冲动，用尽浑身力气耐住性子，微笑道：
“既然霍总为刚才行为道歉了，我接受，毕竟全京市没人能看得懂霍总，我理解，想必接下来霍总不会再得寸进尺，继续拦着我们，继续做出之前的行为了吧？”
听到洛心雪难得的好声好气，霍衍将微微发颤的手指塞进西裤口袋里，眼神期待看向她，“那你等下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洛心雪保持微笑，“不可以。”
霍衍双眼发涩，藏在口袋里的右手紧握成拳，立定良久，正打算往后退一步，一种危机感从后脊椎往上蔓延，下意识回身，眼尾扫到对方手里的寒光，迅速抬脚将人踹了出去。
“啊——”
看着江卓被踹飞在地，滑了老远，众人惊叫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动起手来。
洛心雪眉头一皱，刚才与江卓面对面，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但她不太相信江卓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十的事，然而还没来得及细想，宴会厅又跑进来一群警察。
刚才霍衍和江卓动手，看戏的老爷子们就站了起来，一看到警察来了，连忙走出来，询问什么情况。
江卓捂着肚子站起身，指着霍衍道：“他动手袭击我，我要告他寻衅滋事罪。”
“江卓！你在瞎胡闹什么？”温河怒气冲冲走过来，“为什么报警？不知道今天是小雪生日吗？还嫌不够乱！”
“我只是想过去劝一劝，谁知道他突然动手。”江卓听到一群老爷子和警察说是小打小闹，嘴角噙着笑意，“警察同志，不是小打小闹，是他故意伤人，我不同意私下解决，不过，确实不能在这里耽误别人的生日宴，把我和他都带去警局吧。”
“江卓！”温河怒斥一声，看了看周围人看戏的眼神，附耳到他旁边低声说话。
霍家老爷子亲自出面与警察笑着沟通，沈秘书长与其他人全围在霍衍身边。
霍衍面色冰冷看着一脸不怕死的江卓，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心里要说有后悔，也是后悔刚才没出全力。
霍衍冷冷盯着江卓许久，想到曾经因为他破坏的计划，造成的局面，手指不自觉握紧，在即将忍不住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眼皱着眉头的洛心雪，眼里的冰冷瞬间融化，哑声道：
“生日快乐。”
洛心雪诧异看了看他，在这种时候莫名其妙说了句祝福，果然没人搞看懂他在想什么。
霍衍慢慢收回眼神，盯着江卓，一步一步往前走，“警察同志，走吧。”
“霍衍！”霍峥临板起脸，“这事交给你温爷爷去处理，你在这老实待着，现在出去像什么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阻拦别人跳舞，还被人再三拒绝，接着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身为霍氏总裁，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他可以狂妄可以目中无人，只要他站在胜利方。
但他今天几经失败，再被警察带走，明天霍氏一定会受影响。
霍峥临看着从前无比满意的孙子，眼里的失望愈来愈深，他精心培育多年的接班人，不该是这个样子。
“不论谁来劝，我都不会同意私了。”江卓咳了两声，面色一如往常苍白，忍住往对面看的冲动，笑着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他都同意了，我们走吧。”
“听说有人报警。”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严谨的声音，众人转头看去，一个身穿灰黑色西装，熨得一丝褶皱都没有，裤管笔直，高挺鼻梁上带着一副金边框眼镜，气质与声音一样，严谨到一丝不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