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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77)

女孩咬着下唇,望了望来时的狭窄通道,心中有了决断。

不关门后等待她的是什么,没有可以甩开追踪的岔道,尽头又是无路的坑洞,原路返回无疑是死路一条,倒是前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若是想要迎难而上,她便绝对不能失掉先机。

这道门,她必须开。

晏菀青打开了火铳的保险,手指虚搭在扳机之上,深吸一口气,猛的拉开了门扉!

棕熊发出了一声怒吼,对着大开的门洞扑了过去,然而它的身躯却轻松的穿过了门后之人的身体。

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

晏菀青的心一沉,她大跨一步上前,火铳直接抵上了门后之人的额头,然而一对上,她便悚然一惊。

那是一张布满抓痕的脸,而比外翻血肉更恐怖的是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

这是一具尸体,可一个死人怎么会有喘息声还会站立?!

“如果我是你,刚刚就会果断开枪,果然,无论成绩多么优秀,缺乏经验还是硬伤。”

像钢丝摩擦一般令人牙酸的声音从这句尸体的后面传来,晏菀青后退了一步,她先看到的是一只扎眼的鹿角还有半张非人非兽的面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啪!”

早已失去生机的人体倒在了地上,露出了站在其后的男人。

不,那扭曲的模样已经无法用“人”来形容了。

“好久不见,想我了吗,菀青?”对方咧开嘴,扯出了一个带着癫狂的笑容,一双兽眼在黑暗中亮的惊人,他身后的光亮照进了漆黑的通道,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张牙舞爪的投影。

冷汗顺着额头淌下,晏菀青抿了抿唇,目光扫过那间点着煤油灯的房间和墙上晃动的扭曲影子,调转枪头,重新瞄准了目标。

“阮哥。”

她这样称呼眼前的怪物。

第37章 死而复生的标本。

若要把晏菀青在地道里最不想碰见的人排个高低, 阮钰铭绝对能以一骑绝尘的姿态登顶榜首,并且遥遥将第二名甩的开着飞艇都赶不上。

这个选择乍看是很奇怪的,因为无论从武力还是智力来看, 阮钰铭都不算出类拔萃, 他属于什么都中不溜的类型,做不到最好也变不成最糟,既不会像房其琛那样我行我素,我也不会像女巫那样变成累赘, 加上他王国军人的身份,本来应该是最优选择之一。

假如他没这么恐怖的话。

这个说法就更奇怪了, 因为要论罪名, 黑街里就算没有罪大恶极的坏蛋, 能称得上一句“罪有应得”的人也可以从东区排到西区, 被称为“屠夫”的房其琛、毒翻了一座城市的女巫、为了复仇而叛国投敌的劳伦斯、全国通缉的清道夫, 更遑论一听名字就知道绝对不干好事的血色苍穹, 可在晏菀青看来, 恰恰是阮钰铭这个没有案底的人最恐怖。

因为阮钰铭, 是个没有底线的人。

房其琛的出发点都是任务, 女巫并没有真正伤害中毒的平民, 劳伦斯没有伤及无辜,清道夫拿钱办事……然而只有阮钰铭, 只有他,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是源自“我愿意、我想和我要”。

因此,他可以演着兄弟情深,笑纳着一号的封口费,同时寻觅等待着推房其琛下地狱的机会,而他做这一切的原因甚至都不是“为父母报仇”, 只是出于对哨兵天赋的畏惧和害怕。

只是因为,他感到“害怕”而已。

“口口声声叫着我阮哥,手上还拿着枪指着我,你可真是令我伤心啊,菀青。”

嘴上说着假惺惺的话,阮钰铭对指着自己的火铳毫不在意,他此时的模样比刚刚变异时还要惊悚,面部被拉长拉凸,像鹿又保留了几分人的影子,偏偏眼部并不像草食动物般无害,而是长了一双莹绿色的狼眼,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倘若世上真的有相由心生这回事,那么眼下这幅扭曲又怪异的面容,恐怕就是阮钰铭内心的真实写照了。

温顺又阴险。

无辜又恶毒。

晏菀青知道,对方肯大摇大摆出现在她面前,必然有所依仗,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她应该在一开始就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这就是讨人厌的地方了,她不知道阮钰铭变异后的实力,而对方却对她有个大概的了解。

“阮哥你其实……也害怕我吧?”

女孩举着枪的手随着他的逼近而不断调整着角度,脚下的步伐也跟着慢慢向房间的方向挪动,先前扑了个空的棕熊慢慢退进了房间,她的视野由此被一分为二,一半对着眼前的老熟人,一半则展示着房间里的布景。

作为一名曾经在秘密实验室里消磨过大半时间的人,晏菀青对研究员偏爱的风格并不陌生,只不过经过了一百五十年的变迁,比起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就能打发的现在,除开稀奇古怪的器皿和药物,荒野女巫把这间实验室布置的更像是舒适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