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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168)

没有支援、没有后盾,甚至连最基本的希望都不见踪影,她所能依靠的,唯有这座孤城和决心与她一同赴死的下属。

“不要着急,”女子听着四周传来的悲鸣喃喃自语,“很快就会轮到我的。”

“阁下!”

远处有人在雨幕中大喊,声音穿透了层层水帘,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畔。

“最新消息!大总统遇刺身亡!元老院宣布□□……”

骤起的哀鸣声和咒骂声一下子盖住了来人的声音,不堪重负的感官反馈的是针扎般绵绵不断的痛楚,房暄容顶住了眼前的一阵阵晕眩,终于在无数嘈杂的声音中分辨出了那唯一的声线:

“……联盟接回了成功出逃的外交特使,已于十分钟前率先向王国宣战!”

啊,就像绷到极致的弓弦骤然断裂,又像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解脱般的轻松错觉里,她仿佛听到了命运的一声声冷笑。

“我还不能死,我有绝对不能死的理由。”

她曾经被绑在病床上,一半崩溃一半顽固的如此告诉刚失去了恋人的安迪。

而这么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年,与她而言,早就够本了。

第72章 命运的赠礼。

火车进站的时候, 雨已经停了。

晏菀青扶着涂有斑驳红漆的栏杆站在月台上,望着碧蓝色的天空,脑顶的特意压低了一边的宽大礼帽随着晨风微微摆动, 配上背后的红瓦绿树, 倒是真有几分画中佳人的气质,引得身旁经过的人频频侧目。

“撕拉——”

正在鱼贯而下的旅客被突兀的撕扯声吸引,纷纷朝着声源处瞧去,就见那名宛若从油画中走出的女孩正一只脚蹬在栏杆上, 用力撕扯着自己的裙摆。

“撕拉——”

点缀裙摆的层层蕾丝被她毫不留情的扯下,几朵精致的绢花掉在地上的水洼里, 深色的湿痕迅速在洁白的花瓣上蔓延。

“撕拉——”

顺着绢花腾出的窟窿, 足以盖住的脚被的裙子被于膝盖靠上的位置撕出了一处裂口, 然后迅速扩大, 一条漂亮的礼裙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满是毛边的洋裙, 而那多出来的布条则被毫不惋惜的丢弃在地, 与蕾丝和绢花呆在了一处。

“你可真能下狠手, 我看着都心疼。”

依靠在栏杆上的高挑女子叼着半根鼠尾草,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男装, 衬衫扣子开到了第三颗, 卡其色的小马甲挂在身上,倒是与脚上的靴子颇为相配。

“你穿穿看就不心疼了, 稍微走快点都能脸着地。”晏菀青头也不抬的回答,然后脱下脚上的一双小皮鞋,拿起一只就往栏杆上敲。

“砰!”

鞋跟与铁栏杆交织出了震撼的开场,把某个倚栏而望的人直接给吓的站直了。

“天呐,你的淑女气质呢?”房其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真的不会家暴我哥吗?”

晏菀青对此的回答是一声更响亮的“砰”。

“等会见了老妈, 我要告诉她我绝对不同意这门婚事……”

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高挑女哨兵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硬生生的把一只鞋的鞋跟给敲了下来,随便套到脚上以后又把魔爪伸向了另一只。

于是叮叮哐哐的声音再起,又一只小皮鞋惨遭去跟。

“看什么看!没看过修鞋的啊!”

叼着鼠尾草的女流氓吃瘪之后冲着围观人群扬了扬下巴,无赖气质尽显无疑。

在场的其他人大都是自诩文明人的中产人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被唬的战战兢兢,也别嫌弃他们胆子小,就连同为哨兵的瑞克和卢克也小心翼翼的缩在人群里,活像是两只超大号的鹌鹑。

在房其珩出现之前,他俩实力半斤对八两,就像是狭路相逢的两头孤狼,谁也不服谁,而有房其珩在就不同了,压倒性的实力差距让她直接占据了头狼的位置,这二人自然就沦为狗腿子。

“好了。”

把两只“焕然一新”的鞋子穿回脚上,活动范围骤然扩大一倍的晏向导走路都带风了,只见她双手一掐腰,刚到膝盖的裙摆在风中划出漂亮的波浪线,然后刺出了几根无处安放的线头。

然而摆了半天的姿势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晏菀青诧异的回过身,发现房其珩正站的笔直,双目紧紧的盯着月台出口的方向,显然正处于戒备状态,于是她顺着后者的视线望去,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黑衣男子。

平凡无奇——这是晏菀青对他的第一印象。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相平凡、穿着朴素,这些外部因素其实可以套用到生活中的大部分人身上,然而真正令她感到迷惑的是此人身上的奇怪气质,如果不是精神力也明明白白的确认真的有人站在那处,她总是忍不住觉得眼前的人影是脑子里产生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