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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110)

很显然,这是交易现场。

说来也巧,一名拿着透明袋子的哨兵正好转身后冲着房其琛的方向,凭借出色的视力,他清楚的看到了对方斑白的鬓发和脸上像是解脱又像是绝望的复杂表情,还有他微微颤抖的手里拎着的淡蓝色粉末。

房其琛的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放着刚收到不久的信件。

他认识这袋粉末,它名列大陆禁药第一名,是绝对不允许碰触的禁忌。

“治疗神游症的唯一特效药,”他那个颇有浪漫细胞的母亲曾这么称呼它,“据说是一名普通人药剂师为了缓解身为哨兵的恋人的痛苦而研制出来的,能够直接摧毁哨兵敏锐的五感和精神图景,把我们这些家伙变成普通人。”

哨兵变成了普通人,自然也不会再有神游症。

“据实验所的人说,过程极度痛苦,而且大几率会直接死亡,你不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吗?把希望压在最底下,而痛苦与绝望却会先一步降临。”

“潘多拉,即是良药也是剧毒。”

可就算明知道此药的危害极大,黑市上依然有无数哨兵对它趋之若鹜,服用潘多拉成功后的哨兵只能活5-10年,可就算如此,也比40岁死在神游症上要强得多。

对于大限将至却没有向导的哨兵而言,潘多拉是唯一的希望。

因此,它在私下里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理想乡。

第52章 你会死的。

领到了药物的哨兵们沉默的排成了一队, 他们紧绷的躯体和四肢预示着聚会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结束,领头的卖家颠了颠手里沉甸甸的布袋,对着眼前一排待宰的羔羊发出了一声轻笑。

“行了, 开始吧。”

这话就像是一声号令, 由首领带来的人将“买家们”团团围住,一名医生打板的男子从人高马大的哨兵身后走出来,他背着一个双肩包,看上去苍白又麻木, 面容倒是透着几分熟悉。

房其琛没去过医疗室,但他倒是远远的见过所有的狱医。

只见这名狱医将包放到了餐桌上, 熟练的打开拿出了注射工具, 他先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买家面前, 将后者的药粉与倒出的生理盐水充分混合, 然后用橡皮绳捆在了他的右臂上, 用针管将淡蓝色的液体注射进了哨兵的身体。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胆寒, 注射了理想乡的哨兵目光涣散, 脸上露出了飘飘然的神色, 就连紧抿的嘴角都大幅度的上扬, 仿佛到达了某种奇妙的境地, 可这也仅仅是一刹那,紧接着该哨兵的眼睛、鼻子、耳朵都涌出了泊泊的鲜血, 他的面容也变得扭曲可怖,他的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本挺拔的身姿也转瞬之间就佝偻了下去。

狱医后退了几步,任由哨兵倒在地上痛苦挣扎,他把手中用过的针管塞进了袋子,又重新拿出一副走到了第二人的面前。

这一次, 对方就没那么配合了。

很显然,前车之鉴让他开始惶恐不安,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潘多拉会致死和真正去对面它所带来的痛苦还是两码事。

房其琛能理解潘多拉在炼狱岛大受欢迎的原因,就算可以用拼命去换取艰险的减刑机会,大部分被关押在这里的哨兵也只能止步于四十岁这道生死关,在随时可能爆发的神游症面前,求生并不是什么可耻的欲望。

可惜,理想乡虽美好却虚幻,希望只是潘多拉匣子里压箱底的秘密。

比起已经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中年人,第二位买家显然要年轻很多,这也意味着他还没有被逼到绝境,因此,在面对着血淋淋的例子时,他明显犹豫了。

然而,其他人并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

负责打药的狱医是普通人,可其他人并不是,意图逃跑的哨兵被狠狠的压在了餐桌上,眼睁睁的看着淡蓝色的药物被推进了身体。

于是,无声的惨剧在餐厅内再次上演。

对于潘多拉的买卖在大陆范围内都是重罪,这群凶残至极的卖家不会允许任何人走露风声,这也意味着无论这群迷途的羔羊在用掉手上的药物之前都无法离开餐厅。

潘多拉的致死率高达50%。

死人不会开口说话,而成功蜕变成普通人的幸存者也绝不敢泄露秘密。

注射针头用了一个又一个,很快餐厅地上就布满了倒下的哨兵,房其琛听到隔壁汤桶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但又很快就被餐厅里的动静掩盖了过去。

“你猜这一批能活下来几个?”

带头的哨兵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清凉的薄荷味很快就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中和了冲鼻的血气,收拾好东西的狱医愈发面无血色,他就像是误入了狼群的土狗,一边战战兢兢,一边又想用牙齿和爪子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