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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角下狐狸尾(20)

几个男生起哄:“对对,露两手,电视上的散打王,拳腿组合老帅了。”

毛成鸿为人严肃,却是心软的个性。学员提出请求,他没有反对:“既然大家想看……那社长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刚才焉了吧唧的学员们,鼓掌的势头非常热烈。

“我随便打两下吧。”温文,人如其名,说话凶不起来。他人高马大,往场中一站,宽敞的教室顿时有了紧迫感。

墙角堆了几块泡沫砖。

毛成鸿捡起来,说:“表演一个蒙眼踢砖,怎么样?”

“好。”温文笑了笑。

表演有杂技的性质,适合给外行人看热闹。

毛成鸿双手握住泡沫砖的两端:“危险动作,切勿模仿。”

众人笑了。

温文戴上黑色眼罩,深呼一口气,吼一声:“哈!”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在社团两年了,温文和毛成鸿培养了十足的默契。他直接用正蹬,抬脚向前方,狠狠地一踢。

泡沫砖飞上半空,翻了几圈,再跌落下来。

有一个男生,一边鼓掌一边问:“以后是不是还有胸口碎大石啊?”

毛成鸿说:“那是拳击社的表演项目。”他不是胡诌。几年前,拳击社办了场杂技表演,除了碎大石,还有踩鸡蛋。要不是学校禁止玩火,跳火圈都有可能。

毛成鸿觉得,杂耍项目侮辱了格斗的信念。但观众很吃那一套。他和温文商量,也整了一出“盲踢”。

温文扯下眼罩,和毛成鸿击了一掌,回到原位置坐下了。

毛成鸿甩了甩双臂:“新学员中,有没有练过散打的?”

无人回应。

倪燕归伸直了腿,大咧咧靠在墙上。

刚才她趁机抱住陈戎,抱了好几秒。

他的腰是真细,而且硬邦邦的。摸上去,不像皮肤的质感,反而像……金属?

总之,古怪。

她摊开掌心,上面的塑料糖纸被她揉得更皱了。

陈戎坐在地板上,曲起左脚,右脚直直地向前。

赵钦书忽然拍了一下陈戎的左膝盖,两手从他的左膝盖向下滑,问:“你的这腿,今天晚上抬不起来吧?”

陈戎没有回答。

赵钦书把陈戎的左腿摸了三遍,从上到下,摸呀摸呀,嘴里发出“嗯”的长叹。不经意一转头,他对上倪燕归的眼睛。他收回手,摸了下鼻子。

这时,倪燕归突然举起了手:“老师,我也会踢腿。”

“哦?”毛成鸿很意外,“是学过吗?”

“没学过。”倪燕归说,“但踢腿动作以前有做。”

“好!”毛成鸿这时才有了当教练的喜悦,“想不想试试?”

“嗯。”倪燕归一手撑住膝盖,慢慢站起来,走到场中。

毛成鸿见她穿的是短裤,踢腿不方便,说:“穿这样怎么练散打?有长裤吗?”

倪燕归摇头:“今天没有。”

赵钦书叹气,和温文说:“毛教练如果有女朋友,一定天理难容。”正因为倪燕归穿的是短裤,在场的不少男生等着她抬腿踢腿,结果幻想破灭了。

毛成鸿看一眼陈戎:“你的裤子给她换上吧。”他以为陈戎和倪燕归是一对,情侣嘛,穿同一条裤子也没关系。

“穿你的裤子?”赵钦书悄声说,“裤子过了你的□□,又过她的。这不是间接——”

陈戎转头过去。

“我什么也没说。”赵钦书又仰头看天花板。

陈戎的眼睛上抬,撞进温文的目光。

“我脑海子什么画面也没有。”温文也仰头看天花板,“没有,没有……”

教室的天花板真白啊。

社团设了男更衣室、女更衣室。

男的那边,挤得不行。大热天时,臭汗淋漓的味道,男生自己都受不了。

近几年,女学员罕见到没有。渐渐的,女更衣室锁了门。

后来的某天,那一个“女”字,被人用一张打印出来的白纸粘住,纸上是马克笔写下的“男”字。

和尚社团,有两间男更衣室很正常。

今年不一样,和尚也有春天。温文在拿到新生名册的时候,决定重新启用女更衣室。

前天,他推开女更衣室的门,见到一双曾经是白袜子的袜子,挂在窗框上。袜子上的灰尘,已经和窗框的融为一体。估计暑假前就晾在那里了。

他去问。

无人认领。或者袜子主人忘记了,或者没有勇气承认。

温文把一张倒扣在地的椅子扶正,大喊:“打扫,打扫。”

一行人,擦的擦,扫的扫。都是练家子,真要干活,手脚非常利索。不一会儿,清出了一个过得去的房间。

柜子很旧,转轴松了,关上去,门自动弹开,同时响起“吱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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