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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角下狐狸尾(192)

她今天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任性大小姐。

陈戎很疲惫,不止是身体上的。他的母亲很呆滞,但在突然某个时刻,会“呜呜”地哭。她不肯去医院。他只好留在家里照顾她。今天她的丈夫来接她,她闹了好久不肯走。

陈戎想,留就留吧。

她丈夫说:“囡囡见不到你,一直在哭。”

她这才跟着走了。

陈戎打算休息一会儿,去趟拳击馆,发泄一下。倪燕归的到来,仿佛火上浇油。两人如果是男女朋友,他宠着就宠着。现在人没得到,还得受她的冷嘲热讽。佛都有火。

他要回房休息,又被拦住了。

倪燕归理直气壮地说:“我来你家,就是客人。不坐下来陪客人聊聊天吗?”

“你到底想怎样?”陈戎的眼镜早摘下了,凉薄得起了风。

“聊聊天。我们好久没见了吧,最近过得怎么样?看着憔悴了,是不是这阵子没休息好呀?”

他点头:“对,我要休息。”

“你进去休息,不怕我拆了你的家?”

“你要拆就拆,照价赔偿。”

倪燕归笑起来,伸手向他的脸。

陈戎闪了闪,用手格挡。

她用一个假动作猛然换手,一下子捏住了他的脸颊。

他放下了手。

倪燕归的两只手各自捏住他的脸颊,向外拉扯,将他的脸皮拉到了极致。她问:“生气了呀。”

陈戎确实有火气。但在面上没有太大的表现。他的表情都是随着她的动作做出的。

她捏着他的脸颊,扭动起来:“是不是生气啦?”

“试试我这样捏你,你气不气?”他的嘴巴也被扯到,说出的话不大清晰。

“我当然气了。”倪燕归说,“要是有人跟我说,要一杯65度的水,我直接泼到他脸上。”

“呵呵。”他被捏住的脸颊微微泛起红。

她减轻了力道,但没有放。“有喜怒哀乐才像个人。遇事只会憋在心里,短命的哦。”

“那你还来气我。”

倪燕归终于放手了,拍拍他的脸颊,又再揉了揉:“疼不疼?都红了。”

陈戎躲开她的手。

她没有再去捏:“道理嘛,要设身处地的时候讲,你才有体会。好比我要是人没进来,站在门口跟你说,你这张脸假得不像人。你可能无动于衷,或者一点点生气。现在不一样了,你觉得忍着自己的性子很难受吧。我见你不爽,就跟你吵架,跟你打架,多舒畅。所以,分手以后我过得多自在。”

最后一句话彻底让陈戎冷下脸:“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对着你发火,你就高兴了?”

“不局限于发火。”倪燕归拍拍自己的肩膀,大方地说,“你想靠在我肩上哭,也是可以的。”

陈戎不说话。

她问:“来,讲一讲,是发火还是想哭?”

“我要休息。”

“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不想理你。”陈戎推开房门,进去关上了。

倪燕归望着紧闭的房门,嘀咕说:“是不是把他气得太过了?”

第84章

昨天夜里,陈若妧去了小阳台,说要透透气。她在栏杆前向下望。寒风飕飕,她浑然不觉,头一直低着,肩膀垮了。

陈戎站在旁边,一直留意她。如果她有往下跳的趋势,他会一把拉回来。

陈若妧向地面望了很久,说:“刚认识的时候,他常常在楼下等我。”她叹一声气,回房躺下了。她没有睡,睁着眼睛望天花板。

母亲第一次说起父亲,就是死讯。亲生父亲死了,陈戎不觉得悲伤。除了血缘,他和这个父亲其实是陌生人。

陈若妧抱住儿子,喃喃自语:“他没有丢下我,没有丢下你。”

“嗯,睡吧。”陈戎拍拍她的背。

这几天,他全身绷紧了一根弦,休息时间很短。

这时,房门外还有一个要练习双截棍的危险人物。这个危险人物过来敲了敲门:“好好休息,我等你。”

莫名的,陈戎的弦忽然松了,他不管了,直接睡过去。

倪燕归伸了伸懒腰,走到柜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有没有相框之类的,看看陈戎曾经的照片。转了一圈,只见到上面摆放的工艺品和建筑模型。

没人情味。

她坐回沙发。

沙发很软,她弹了弹。不知道陈戎要睡多久,她不如去阳台练练双截棍?

正想着,她忽然见到底下的一个药盒——再普乐奥氮平片。

她好像在心理学课本上见过这种药?她上网搜索,果然,这是非经典抗精神分裂药物。治疗精神分裂症,躁郁症,分裂情感性障碍等。

倪燕归突然慌了。这里不仅家具简单,生活用品也不多,似乎真的只是陈戎一个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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