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山羊角下狐狸尾(12)

由始至终,陈戎置身事外。

赵钦书硬是把他拽进来,回头说:“陈戎,不如说说你的故事。”

蔡阳打趣地说:“乖乖学生可能连初恋都没有吧?”

同学甲:“瞧不起谁呢,凭陈戎的长相,他要啥恋没有。”

陈戎保持沉默。

赵钦书:“长这么大,你总该遇见过喜欢的女孩吧。”

“我单身。”陈戎答非所问。

不意外的答案。赵钦书笑了笑。他和陈戎上了大学才认识。陈戎脾气不坏,就是太安静了。不谈自己,不问他人,少了些烟火气。

“话说,单恋也是初恋的一种。”蔡阳说,“是吧,是吧,我也有故事讲的。”

啤酒不够喝,赵钦书端出了自己新买的低酒精饮料。他开了一瓶给陈戎,苦口婆心地说:“你是个青春期的少年人,不要整个跟中老年似的,天天捧个保温杯。”

陈戎:“白开水健康。”

赵钦书:“尝尝,这才是年轻人的口味。”

陈戎:“我酒精过敏。”

赵钦书:“无酒精鸡尾酒。”

“无酒精,不是酒。”蔡阳插话说。

听着心酸的单相思,凄惨的表白无果,刚才埋怨赵钦书伤春悲秋的同学甲,第一个抹起了眼泪。

陈戎端起“无酒精鸡尾酒”,尝了一口。味道和果饮类似,也许有生姜,口味比较辣。半杯过去,他觉得不对了。他没有撒谎,他对酒精非常敏感,酒量低得不能再低了。

他听到赵钦书说:“我是渣男。”

之后,不省人事了。

这一觉又沉又香。

陈戎醒来时,空气里的酒气已经散了。

有人把他扛上了床,但懒得拉帘子。阳台门关上了,窗帘大敞,外面投进来一束银色月光。

坐起以后,陈戎一手按住了额头。他的“醉”可能不是醉,没有头疼脑热,只觉得额头像是磕到了。他按了揉,揉了按,确定这是皮外伤。

对面,被子堆到床尾,床上空无一人。

陈戎向下望。

赵钦书仰坐在凳子上,闭着眼,也紧闭着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蔡阳鼾声如雷,末了还上扬调子。

陈戎轻手轻脚地下去,发出的声响肯定比不过蔡阳的打鼾。

但赵钦书忽然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在月光里亮得惊人。见到陈戎,他说:“你们都醉糊涂了。”

陈戎问:“你一夜没睡?”

赵钦书用左手托住脖子,转了两圈:“忙着照顾你嘛。”

“你说那杯是无酒精的。”

“我哪知道,你一丁点儿酒精都沾不得。”

“你去睡吧,我没事了。”

赵钦书把头仰在椅背上,向后靠了三下,又坐正回来:“别人是醉酒,你是直接昏过去,我那时差点打120了。”

“以后凡是有‘酒’的东西,我都拒绝。”

“你对醉酒有没有记忆?”

“假如我记得,我现在可以把你的渣男故事倒背如流。可惜没听见。”

赵钦书笑了笑:“过时不候,我在那一刻才有倾诉的欲望。”

陈戎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其实,他们一个个醉了,听不清我说过什么吧。”赵钦书站起来,活动一下肩膀,“你啊,平时不闹不折腾,醉酒了就不一样。”

陈戎问:“难道我会发酒疯?”

“你说胡话。”赵钦书顿一下,又说,“可能不是胡话。”

“我说了什么话?”

赵钦书掀起眼,向蔡阳那边看一眼:“只有我一个人听见。没事,情伤不丢人,倾诉是痊愈的前兆。好比,我今天把故事讲了三分之一,我的希望之门,就开了三分之一。”

陈戎不动声色:“情伤?”

赵钦书扬了扬眉:“想听?”

陈戎点头:“愿闻其详。”

赵钦书搭上陈戎的肩膀,望向窗外。

挂在晾衣杆的两件校服之间,恰是上弦月。

赵钦书说:“你有一个白月光。”

第6章

拳击社的宣传单,四张版本,四种设计,四个男生。其中三个男生都穿比赛服装,摆出出拳的架势。

第四个的是校服,连肌肉线条也没露。他没有望镜头,可能随意拍的。

比较这些宣传单,柳木晞发现,第四张格外有氛围。她拿钉书机,把纸张钉起来,独独抽出了第四张。

倪燕归洗了把脸,几滴水珠挂在脸颊。她去拿纸巾,见到那一打宣传单上写了小字,问:“你做社团笔记?”

“这是收集素材的一种方式。”柳木晞把男生的那张,夹进了大书里。

幸亏林修当时把宣传单卷了起来,要是对折的话,男生的脸上多一道折痕,表情就更臭了。

柳木晞说:“拳击社好风光啊。每年都有奖项,区里的,市里的,连省级的也有,而且拉来了外面企业的赞助,活动经费从来不需要学校操心。今年又有新生力量加入,听说是一名大将。”

上一篇:不入深渊 下一篇: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