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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凤影锋芒(78)

横抱起雾落向院里掠去,雪白的狐氅松落掉地我也来不及捡起。怀中人单薄的身子是一下发烫一下打冷颤。绾发的玉簪子不知何时掉落,及腰的青丝在寒风中委委飘动,额前细发贴在渗着冷汗的额角边,柔美小脸更是苍白生怜,清水明眸已是紧闭,唯有细密的长睫在风中抖擞。

将雾落放在暖榻上,盖上厚厚的锦被,又吩咐院里的侍从在暖榻边多生几炉木炭火,直到郁离急急进屋后,我才嘘了口气,刚刚一急倒忘记郁离本是个懂医的。

“秋蝶,拿药方子你速去药铺里抓药。”郁离仔细把完脉,写了张方子交给秋蝶轻柔吩咐,秋蝶接过方子后急急退下抓药。

“潋儿,你在屋里陪着雾落,我去初尘房里看看,刚看到他也是发着虚汗。”

我环上郁离纤细的腰身,头抵在他肩上,轻吞吞的低声说,“辛苦了,你也注意点,别太累着自己。”

郁离轻扬的嘴角挽起一抹柔笑,黑幽的眼内潋潋柔情,“嗯,知道,我不会让你担心的。”

一会子,郁离派人来回传说初尘只是稍感风寒,吃剂药,睡两个时辰发身汗便好,他与祺韵会在房里陪着。听到事情不大,屋里有郁离、祺韵陪着,我心里落下块石头,便呆在雾落屋里想等他醒来后再去看初尘。

屋里弥漫着醒神的薄荷清香,雾落在半晕半醒中喝完汤药后,紧颦着秀眉,微启嫣唇在梦境中呢喃不止,两个侍从小心翼翼的将暖炉拨旺,贴身侍童安清用温湿的巾帕不断为自家公子擦拭他额前泛出的冷汗。

天色渐晚,屋外开始下起鹅毛大雪,秋蝶披着斗蓬头上粘着雪片进了屋,“小姐,传膳吗?您都一天未进食,刚涔爷都打发人来问话呢。”

看了眼还在沉睡的雾落,我揉揉发酸的眼睛,“嗯,传吧,另要厨子煮点白粥,配几个清淡小菜送来。”

“郁主子与祺主子今也一直陪着若主子,小姐要不要将晚膳一同送到若主子房里与几位主子一起吃?”

我眯起眼睛斜睨了眼秋蝶这丫头,冷冷笑道,“是伪证在你耳根子边嚼舌根?”

秋蝶被我一声冷笑,吓得双腿一软,“咚”地跪下发着抖趴在地上,“小姐息怒,奴婢刚经过主子小院里时,院里头的安雯与奴婢提到……”秋蝶颤抖着声音,不敢接着往下去。

“提到什么?接着说。”冷冷睇着趴在地上的秋蝶,手指一根敲在案几上。

秋蝶簌抖着肩,头死死抵在墨砖上,“安雯向奴婢提到若主子也在院里头生病,小姐您一次都未瞧一眼,以为……以为若主子是个不受宠的主,下人怕跟着个不受宠的主没好日子过,所以……所以安雯想要奴婢向小姐说说能不能去看看若主子。”

我愈听脸色愈沉,前两年母亲院里头的夫郎们,就因几个不待见的侍从平日里为自家院里头主子受宠,双方暗地里使绊子,结果闹出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小侍跳井自尽。我后院里刚住进几位郎,这些个侍从就开始为自家主子使心计来争宠,这样下去还了得?我岂不是天天要应付这些个烦心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我俯下身,手指弹在秋蝶额,笑中带着冷冽,“起来吧,以后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小姐最恨后院里不得安生的人。将若主子里几个侍从送去李总管那管教几天,如性子变好再送回若主子院里,如还是这般便打发出府。”我才不过一天呆在雾落房里,院里人便开始使心计起来,后院里若要多了些使心眼的人,院里的日子还能安生吗?

“是,谢谢小姐!”秋蝶瑟瑟站起来,眼睛里红通通的,我笑了一下,语有警告之音。“你呀,安雯那侍从是长得清秀些,可你怎么就蒙上心眼呢?你若想找夫郎,小姐一定会给你找几个好的。我身边的大管家怎么能生糊涂呢?我要后院起火,秋蝶啊!小姐定唯你是问!”

“嗯,奴婢知道,奴婢再也不敢造次!”秋蝶抹去眼泪,“小姐,那我下去给你传膳,若主子院里头我也送些清淡有小菜过去。”

屋里头忙着的几个侍童见主子身边最得宠的秋蝶姑娘吓得簌抖身子,侍童是气都不敢大喘,窥视主子冷淡凛冽的神色,明白这主子平时是个好性情好说话的主,可真要犯上她底线,便是个六亲不认的狠角儿。这会子都明白以后院里头几位男主子们的事情,做下人们的是不能动半点小心眼儿。

“你们今忙一天先退下吧,这我来就行。安清、安瑶留下,其他人用完晚膳再过来。”挥退下屋里那四个侍童,留下雾落身边两个贴身侍童,“安清,安瑶,你们也歇歇,晚膳等会与我一起吃。”从安清手里接过巾帕,手探了下雾落额头,“应该快醒了,晕睡一天这烧也退下了。”

见雾落眼帘颤抖一下,在被窝里打了个翻身,一头长发便从暖枕上委有垂落榻下,我笑着将他长发挽起,回头轻声吩咐,“安瑶,去瞧瞧中膳送来没有?”

朝暮共飞还(中卷){情感篇} 第六十三章 寒梅暗香恼迷情

窗外雪花倾落,寒风冷冽,窗内烛火摇晃,脉脉温情。铜花鎏纹壁内上挂着两盏紫晶琉璃灯泛出紫橙色的暖色光晕,灯上垂及的金色流苏随着屋内飘弥的薄荷清香轻拂动,窗棂上摆着的青纹花瓶插有的几株新剪寒梅枝也在发着淡淡暗香,素雅的暖阁摆着的一张紫檀雕花矮几,矮几是放有一盏仕人跪膝拖盘形的烛灯,微晕烛灯下可看到案几置有几碟清淡而不失精致的小菜。

屋内有少女轻和说话声,“好些了吗?要喝点粥?”一位穿着缕金云纹紫锦的少女坐在案几前端着一碗白粥,执起筷子夹起几口小菜,薄唇微笑,白皙的手端起粥碗,正对着倚在暖榻上一位淡扫蛾眉,面容柔美的男子说话。

男子面带病态,清水似的眸子染了一些薄雾,瞅见少女欲要给自己喂粥,苍白面靥蓦的微红,不自在的小声羞涩回道,“那个……嗯……我自己来。”

“你确定有力气端碗?”少女入鬓而不失秀美眉梢一挑,将手中碗在男子眼前一晃,一双清澈而幽深的凤眸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刚刚可是起身都难哦。”

男子听她刚刚提及起身一事,窘得垂下长密的睫羽,也掩住眸内潋潋羞赧,见少女勺起粥在嘴边轻轻吹会才喂及自己,男子更是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乖,张嘴,再磨蹭会粥便得重热才行。”少女眯起凤眸,将银勺盛有白莹的清粥递到男子嘴边,笑哄着男子张嘴。窘羞的男子生怕她再讲出什么话来,连忙张开嫣红小巧的唇,将粥咽下喉。

“嗯,这就乖。”汗,怎么看都像是在哄小孩!我闷笑着一口一口给这个大小孩喂起粥,看着雾落一副恨不得钻地洞的窘态,我使劲压着腹腔里的闷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爆笑出来。

雾落僵硬着身子,好不容易结束他十八年人生中从未过的窘局,喝完粥后,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眼神闪乎,微红着面靥侧别着脸不敢看她,灯火下乌黑如泉的长发染上一薄薄的橙晕,柔美秀逸的侧靥在灯晕里投下一层清美阴影。暖榻边铜顶火炉内烘着的暖火让他额间、手心都冒出温汗。也不知道是暖火的原因呢/还是其它不知原由的因故,心一直乱着蹦跳,好像都要呼之欲出。

我将碗筷放好,关心着起,“要躺下吗?刚刚吃完东西,还是别躺得好,对胃不好。嗯?怎么?又不舒服?”见他有些沉默,秀逸的侧靥隐隐有冷汗滴下,落下的心又给提起来,坐在暖榻边手搁在他额头上,“还好,没有发烧,估计是今躺一天的原因。”

雾落垂下长睫,静默不语,不清自己心为何这般慌悸,朦朦胧胧有抓不住,理不清,想不透的感觉在自己心里面慌乱中徘徊。还有几分无从的酸楚是甩也甩不去,雾落现在恨透这种莫明其妙的感觉,好像自己是被人提出水面丢弃在河岸的游鱼,任他怎么努力想游回水里,也是徒劳无功,只能睁睁看着自己爆晒在骄阳下,挣扎着喘气,乞求能让他重回水里,回到十八年前平静的日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