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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54)

作者: 方浅 阅读记录

汤知夏回了902,对钟星惟说:“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我陪你。”

“不合适吧。”

“那你别反锁门,我先去煮点吃的,待会儿过来叫你,好不好?”

汤知夏点头,“好。”

汤知夏是真的累了,往沙发一躺,抱枕往脸上一盖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黑了,钟星惟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见他醒来,温柔的替他拉好薄毯,“醒了?饿不饿?饭煮好了。”

“几点了?”

“八点。”

“你吃了没?”

钟星惟回:“没有,等你。”

汤知夏缓过了刚睡醒时那阵飘忽感,“怎么不叫我。”

“想让你多睡会儿,你坐着别动,我把饭菜端过来。”

“好。”

安静的吃完饭,饭后坐在沙发看电视,今天看的是某个地方台播的八点档狗血家庭伦理剧,汤知夏安静的看着电视,平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钟星惟默默松了口气。

十点,汤知夏说要洗澡,“十点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我洗完澡也该睡了,明天还得去趟公司,我这么久没去公司了,离职手续也该去补签。”

汤知夏跟邱凌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招投标公司的,之前邱凌过来加班那次,是汤知夏遗留下的项目,邱凌和钟星惟他们一起帮着完成了。

见他这么说,钟星惟只好先回对面901,“有事叫我,我随时在。”

钟星惟走到门口时,汤知夏叫住他,“钟星惟。”

“嗯?”

“没什么,刚忘记说了,今晚的汤很好喝。”

“嗯,去洗澡吧。”

汤知夏把浴缸放满水,从沙发垫子下找出车祸前藏的安眠药,共有二十颗,是他存了很久的数量,全部倒在茶几上,奶白色的药片散落在透时的茶几上,汤知夏拿起一颗细细瞧,塞了一颗进嘴里。

“砰!”手一滑,一个盘子落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钟星惟眼皮一跳,扔下手里的洗碗巾往对面跑。

烂熟于心的密码按了好几遍才输入正确,慌忙冲进屋,沙发上没人,茶几上散着数粒白色药片,药瓶滚落在地,浴室传出细碎的水流声,钟星惟心快停止跳动了,用力踢开浴室门,汤知夏不在浴室,浴缸里的水早漫出来了,慌慌流向地面。

卧室也没人,能去哪里?

钟星惟想到顶楼的露天游泳池,电梯怎么按都不来,钟星惟推开应急通道门,拼了命的往楼顶跑。

大门口放着“清洗时间禁止入内”的牌子,钟星惟绕过牌子往游戏边跑,水面空无一人,再跑过,一道黑色的影子沉在水底,随着零碎的星光一晃一晃的,钟星惟顾不上太多,猛地扎进池里。

“汤知夏!”

钟星惟不知道是他怎么游过去的,一把将汤知夏拉出水面,用力摇晃着他,“汤知夏,你就这么想死,好,我陪你!”

汤知夏被他拽出来时松了鼻息呛了一口水,咳得说不出话,“我、我、不是……”

钟星惟在盛怒时根本听不进去,拉着汤知夏一起往水底躺,空气被阻隔,耳朵里灌进的水声传至大脑,汤知夏被抱着压在底下,拼命推钟星惟,钟星惟抱着他往下沉,身体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时光随着下沉的速度极速后退,他们在水里同时睁眼,眼前的他们变成了少年时稚嫩的面孔。

第33章 钟星惟的初见

钟星惟刚出生那年,父亲在当地报社做记者,后因某些理念跟领导不合离职进了一家电视台做记者,到钟早惟六岁,父亲职位已升至部门主任,高一开学前的那个暑假,钟星惟奶奶突然病倒了需住院治疗,正巧那段时间正值父母事业最重要的时期,父亲与台里另一个同事竟争一个台长之位,母亲也正值升职考察期,姐姐在外地没回来,父母每天晚上轮流去医院看护,白天请护工,几天后奶奶主动要求辞掉护工,钟星惟担负起了每天白天给奶奶送饭和看护的责任。

钟星惟从初一开始,为为纠正咬合和美观牙形一直在戴牙套,暑假总是牙龈发炎,痛得厉害,医生检查时发现牙箍的一根金属线错位镶进了牙龈里,医生进行处理后,告诉他消炎后一个月可以取牙套了。

只是牙龈还是肿得厉害,痛得不能说话,唯一的缓解方法就是咬着消毒棉,脸颊也肿得厉害,钟星惟怕奶奶担心,戴着宽大的口罩和帽子去给奶奶送饭。

同病房住了四个病人,奶奶住第二张,钟星惟去的时候跟病房内一拎着热水瓶的少年撞了个满怀,少年比他矮大半个头,见撞了人连连道歉,钟星惟咬着牙说了句没关系。

奶奶一见他,笑得病痛好了一大半,“小双儿,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