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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42)

或许,除了结婚之外,她们都不会再去主动找对方。

掰着手指算下来,如今最要好、基本上每周都要联系的,也只剩下江晚橘。

想到这里,夏皎感慨:“读书的时候只觉着工作好,有钱,也不用考试;没想到工作后更累,钱不多就算了,还得加班……考试不是经常,加班倒是成了常事。”

温崇月说:“你放心,新的工作不需要经常加班。”

温崇月不会骗夏皎,她不用再加班,会有很多时间来休息。

两人次日返回苏州,如今正是暮冬初春,万物复苏,不过近几日多是细雨濛濛,春泥尚有寒。

南方的湿冷天气能要人的老命,家里空调开着除湿,出去转悠一圈回来就瑟瑟发抖,风湿病患者在这样的环境下只会痛到病发。

在这样的糟糕天气下,原定的外出计划只好暂时搁浅。南方的湿冷具备着穿透性的攻击力,在这样的魔法状态下,不会有人想要外出闲逛,也没有游玩赏景的心思。

在大多时间中,夏皎都是躺在阳台上那把铺着柔软毛毯的椅子上,一边搂着怀里的温泉,一边用带着铃铛的仙女棒逗小虾米。

新买的黄色郁金香有着油画般的光泽,剑兰开出浅色的花苞,窗外春雨浅浅细细,杏霭流玉。温崇月在厨房中清洗刚买回来的草莓,爱干净、刚刚洗过澡的温泉用软乎乎的粉色肉垫在夏皎腰上踩奶,在猫咪的呼噜声中,夏皎渐渐地睡着了。

三天后,两猫两人回到北京,夏皎终于见到于昙的徒弟——张云和张老师。

他在某知名花艺家居品牌中做总监,和温崇月同岁,是一位喜洁、严肃的男性。曾经结过一次婚,无子女,目前独居。

和夏皎想象中不同,张云和不是那种高傲自大的性格,也不是平易近人、八面玲珑的角色,他很沉默,经常穿黑色的衬衫和裤子,外套也是黑的,背一个简朴的黑色双肩包,整个人就像是从墨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张云和极少说话,下属做错了他也不发脾气;但如果说有耐心也不尽然,他每天辅导夏皎的时间固定,时间到了,就算夏皎心里有疑问,也得留到明天再问——张云和绝不会加班,单独辅导夏皎已经是看在于昙的面子上。

夏皎学得也勤奋。

16年,国内就已经取消了花艺行业的资格认证,国外倒是有一系列的花艺师认证,相对应的,其课程和报考的费用也要比国内的其他考试高出一截,辅导机构更是遍地开花,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列出考证的好处和途径。

在于昙眼中,这些不被国家认证的证书没有必要考。和一张证书相比,于昙更看重个人能力。

夏皎的生活又开始忙碌起来,张云和的工作时间固定,如果没有意外,就是每周的周一、三、五这三天工作,夏皎会跟在他身边默默学习,看他如何处理。等到张云和下班后,她会听张云和的单独授课。

其余的时间,夏皎就自己啃于昙和张云和列出来的书籍,或者在店里观摩其他花艺师的作品,看一些内部资料——基本上是顾客的反馈,记得密密麻麻,每位顾客都有单独的档案,记录着他们对每一束花和作品的反馈和意见。

于昙要求她培养个人审美能力,夏皎就去看各类艺术展,去博物馆看画,在家中看一些美术风格强烈的电影。温崇月偶尔会陪她看,不过他并不喜欢文艺风格的电影,很多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或许因为即将去苏州,温崇月的工作渐渐忙碌起来。

偶尔也会加一次班,他会提前发消息给夏皎,抱歉地解释自己加班的原因,告诉她自己大概的下班时间。

在这时候,夏皎就会自动承担起晚餐的责任,不过她会的料理不多,且都是些简单的基础菜式。

在新鲜香椿刚上市时候,夏皎买了一碟香椿芽,全是掐的最顶端上的嫩尖尖。

有句俗语,雨前椿头嫩无丝,雨后椿头生木枝。香椿最嫩的时候,就是三月末四月初,清明雨前。嫩嫩的香椿颜色带点紫调,叶脉细绒,像是能掐出水来,最配娇滴滴的内酯豆腐。香椿过水烫一下,切成碎末,不需要太复杂的佐料,加点芝麻油、生抽、醋、盐就能拌得嫩滑鲜香,一口清汁。

温崇月吃不得香椿,却仍旧给面子地吃了些,十分配合地夸赞夏皎手艺好。

夏皎追问:“真的好?”

温崇月喝下一大杯水面不改色:“真的好。”

夏皎:“好在哪里?”

温崇月赞美:“你做的香椿味道很鲜,鲜到我仿佛看到了极光,看到了清澈的小河,还有白色的小石桥,河对面盛着汤招手让我过去喝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