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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废太子之后(59)

他们之间生了不快就好,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缘故,她都有了机会。

胡侧妃坐在茶榻边,斜倚着榻桌,轻按着太阳穴:“你去膳房看看,我早先炖上的那盅汤煲好了没有,煲好就给殿下送去。”

“诺。”黄禄应声。

胡侧妃又说:“再去告诉殿下,我染了风寒,头疼了好几日了。”

说完她就打了个哈欠,打得下颌轻抬,玉颈微扯,婀娜多姿。这样的姿态落在女人眼里,大抵会觉得她矫揉造作,男人却总会喜欢。

而后她便起了身,搭上侍婢的手前去沐浴更衣,专门换了身格外轻薄柔软的寝衣换上,先一步躺到了床上去。

之前的十几日都不重要。那十几日他虽去找王妃了,可她手里握着府里的权,便也不算输。

重要的正是今日,她要他到她这里来,然后将他留住,让他像从前那样离不开她。

南闲斋中,楚钦用过晚膳就提笔练字,一练数页。

早已放在他案头的那盏汤已被热了两回,再度放凉下去,阿宕上前去端,目光不经意地送他的字上扫过,见他正写下一行: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

阿宕垂眸,安静无声地将汤端去又热了一遍,再度端回来时,最新写下的一行字成了:梅子黄时日日晴,小溪泛尽却山行。

阿宕无语,假作未见,将汤再度奉回案上,躬了躬身:“殿下,侧妃这盏汤已热了三回了,您要不要……”

“晚膳用得迟,喝不下。”楚钦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端去喝了吧。”

“……下奴喝了像什么话。”阿宕堆笑,“这……也是到用宵夜的时候了。王妃那边吃得肯定好,殿下若不想喝这汤,不如……”

楚钦的眼帘蓦然抬起,眸光冷冷盯在他面前。

阿宕笑容僵住,连连躬身:“下奴多嘴,下奴多嘴了……”

楚钦又写尽一页纸,将笔信手撂下:“睡了。”

他说罢起身,一指茶榻,示意下人去收拾。阿宕迟疑了一瞬,启唇:“殿下,胡侧妃说……”

“风寒。”他的目光一睃而过。

“是。”

“既是风寒,我自不便过去。免得过了病气,过几日耽误进宫拜见皇祖母。”他语气慵懒,说完就不再理会阿宕,径自走向端来铜盆的宦官。

阿宕为难了半晌,还是跟了上去:“殿下……”

“嗯?”

“下奴觉得……”阿宕咬牙,“下奴觉得……这说法会不会太假了。从前胡侧妃若生病,您都是要去探望的。”

“假?”楚钦轻哂,接过帕子,随意地拭去脸上水珠,“怎么,难道母后会寄希望于我一辈子都只宠胡氏一个?”

阿宕懵住,哑了哑:“应是不会……”

“那还怕什么。”他淡笑。

阿宕恍悟,就不再多劝。楚钦更完衣就睡去了茶榻上,闭上眼睛。

其实他原本真打算一直宠着胡氏,因为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喜欢谁,若宠着胡氏能维持那份虚假的母慈子孝、继而为自己与身边人换得平安,那就值得。

可谁让曲小溪出现了。

都是曲小溪的错。

他暗自咬牙。

明天他就要去抢她的苹果干吃。

早晚有一天,她的苹果干和她本人,都是他的。

这一夜,曲小溪又睡得极好,次日起床时她忍不住伸着懒腰赞叹:“到底还是府里的床舒服!”

方嬷嬷正好打帘进来,闻声扑哧一笑,正好上前扶她起床。她先去洗脸漱口,而后坐到妆台前,方嬷嬷边拿起梳子给她梳头边说:“有些事,王妃得心里有数。”

曲小溪的神色一下子认真起来:“嬷嬷您说。”

方嬷嬷就道:“胡侧妃病了,说是染了风寒。昨晚差人去请过殿下,殿下没去。今日晨起又请了两回。”

曲小溪一愣,从镜中盯着方嬷嬷问:“真病了?”

方嬷嬷淡淡垂眸。

哦,装的!

她皱起眉:“嬷嬷想怎么办?”

“她是侧妃,奴婢哪敢插手。”方嬷嬷笑着,循循善诱的口吻,“王妃想想该怎么办?”

“我……”曲小溪抿唇,认真想了想,循着方嬷嬷上次的办法照猫画虎,“既是风寒,就先让大夫去看看。再让厨房给她熬个……熬个姜汤吧,去寒!”

“王妃很会举一反三。”方嬷嬷露出赞许,又继续启发她,“还有一事王妃大约还不知。太后先前一直在行宫养老,但这回是要回宫过重阳来的。”

曲小溪神色一凝。

方嬷嬷又道:“所以啊……在重阳宫宴之前,殿下与王妃都要健健康康地才好。免得有点什么小病小灾沾了身,耽误了重阳向太后问安,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曲小溪到底也是在大宅子里长大的,一听就懂了她的意思,反应很快:“那就吩咐香雾阁上下照顾好侧妃,让侧妃好好养病,无故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免得将病传给殿下,又或妨碍了太后凤体康健就更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