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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120)

作者: 也稚 阅读记录

黎施宛缓了缓,说:“最近喔,最近我还是会梦到他们。之前他们从来没一起来过,但前两天他们一起来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想我好好念书,所以一起来鼓励我,想跟我说,看,阿宛,我们都好了。”

“嗯……”

“南哥。”黎施宛倒在陆津南腿上,玩他睡衣的纽扣,“南哥。”

“嗯。”陆津南拂开她的手。

“你会一直像这样对我好吗?”

陆津南一顿,“你想吗?”

黎施宛抬眸,“你会吗?”

“会吧。如果你一直这么想的话。”

“你不要骗人。”

“我又不是小狗。”

黎施宛笑了,“小狗才不骗人!”

清早,黎施宛还没有醒来,陆津南就出了门。她发讯息给他,他说有点事情。

有什么事情?真是的,分明说好一起去公园,晒太阳、看书的。

不过黎施宛未太计较,把桌椅搬到露台,写起了功课。

街角,一点不起眼的破旧窄铺面里,陆津南坐在皮杌子上,对着矮桩敲敲打打——

仔细一看,是在打银器。

旁边坐凉椅上看报喝茶的老翁时不时把老花镜取下来,指点他做得不对。

陆津南清楚怎么握枪,也知道怎么拿钝器,可用小巧的锤子打首饰,实在生涩。

他磨了老头子半天,给多钱才有机会自己做,可以说是倒贴钱,做苦差事。

可能有什么埋怨的,是要送给阿宛的。

晌午过了,两点也过了,陆津南才揣着小玩意儿回家。

黎施宛正看书,听见动静了也没理睬他。

陆津南把手递过去,张开手指,两枚银戒指便滚落在了书本上。

黎施宛抬头。

陆津南兀自拿起一枚戴在小拇指上。

“什么啊……”黎施宛说着也拿起另一枚戴上,尺寸正合适。

迎着阳光,黎施宛抬手端详这枚尾戒,“你做的吗?”

陆津南忽然有点紧张,“你怎么知道?很不怎么……”

“好漂亮啊!”黎施宛站起来,眸眼亮晶晶的,“真的是南哥做的吗?”

陆津南反应慢半拍,“是啊。”

黎施宛扑到陆津南怀里,抬眸笑,“原来你是去做这个了啊。”

“你知道?”

“知道啊,尾戒。”

“我是讲你知道有什么含义?”

“表示独身主义嘛。这样我去国外念书了,也不用担心你会交别的女朋友,对不对?”她笑得好得意。

陆津南点她额头,到底没能把话说出来。

“我想去看看他们。”黎施宛抱着他,自然地撒娇。

陆津南知道他们是谁,应了“嗯”。

郊外山上的墓园草长得很深,天空中鸟飞过。

黎施宛蹲在墓前,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每次来,她都能说很久话,比以前说的还要多久那样。

最后黎施宛说:“跟你说喔,南哥给我做了戒指。尾戒一个人戴呢是宣示独身主义,两个人戴一对就表示至死不渝。你讲,他是不是变相跟我求婚啊?”

“喂!”一旁吸烟的陆津南无奈。

没想到她知道。

黎施宛只朝他笑。

衣兜里手机发出声音,陆津南摸出来查看。

新进展,速回。

台风过境,电话铃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宅。壁龛里放着两樽灵牌,灵位前供奉蔬果与香。

楼上房间,男人披上睡袍起身,接起电话。

越南来的电话,说新的珠宝该装箱了。男人说好,挂断电话,打了个哈欠,回到床上收拾衣裤。

丝滑的被单里钻出一个怯生生的少女,“秦生……还要继续吗?”

“啊,今天就就到这里吧,我要赶快回去了。”

“那……”

“你想吃的,明天我会让人送来。你要记住,这是因为你今天表现好,奖励你的。”

男人穿戴整齐,离开了。

少女慢慢从爬下床,露出赤裎身体。黯淡烛光里,她身上布满新的旧的伤痕。

———全文完———

留一点悬念写第二季(不是)。和以往相比,这次尤为想将故事停在还有些摇摆的时刻,还有些未知空间留给故事外的人想象。

全篇三个大事件都关乎背叛,围绕这个矛盾,有一些关于自我和本真的探讨。因而在案件中穿插大量青春纪事——成年人们过去的和少年人们现在的青春状态。并非两个少年争夺少女的戏码,阿宛只是让他们站在同一“擂台”的契机。

相似的背景身份,到不同的阵营,看上去柏哥比阿肯更自由,能够突破周围环境束缚,实际上他内在始终处于“挣脱笼子”的状态,本身是混沌体,横冲直撞。而阿肯身上的“动物性”似乎弱很多,代表纯善,对事物的态度是暧昧的、怯懦的,他从小就规训,面对不喜欢的场面也只是在桌子底下躲一小会儿。如果有一天这样的人想要找回“自我”了会怎样呢,寻找的“自我”就是“本真”吗,这样思考着,书写了柏哥与阿肯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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