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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脸盲么?(212)

作者: 来盏扶头酒 阅读记录

随它各式恩怨情仇,顾凝熙毁诺伤她且与莫七七不清不楚、拼命拦人以免她受损等等好坏过往,在陶心荷心里,因她托付程士诚救人且送顾凝熙回京,她出面到酒肆和尚书府邸为他周全等两件大事,已经完全还奉清楚了。

今后,再没有一丝与顾凝熙这个人物发生关联的由头了,她该好好筹谋自己新的人生。

因此,她违背内心最深处的念头,狠下心肠不去关怀病弱之人,自我宽慰说新顾府诸人能照顾好主子,她只要竖着耳朵等着听顾凝然的下场。

没成想,眼神落回颗颗圆润、排布可爱的成套珠饰上,陶心荷的心神像是在天遨游之际骤然跌落凡间,犯了烦难。

还是不还?

还,好像是她主动递话给顾凝熙,要开启新一轮的你推我让,这绝非她本意。

不还,首饰又比香料贵重些,若让顾凝熙以为自己安之若素收下,就像是原谅了他一般,殊为不美。

都怪蔷娘!

自顾自收了他东西,弄得陶心荷眼下左右为难。难道她那么大姑娘了,不懂姐姐与前夫关系尴尬么?怎么当时就擅作主张了?

陶心荷越想越愤懑,决定这次让妹妹好好长长教训,不在府里憋足一个月,绝不放她出外玩耍。

从陶心蔷想到了她的手帕交顾如宁,再想到了顾二婶。陶心荷念及京郊庄子上种种,感觉顾二婶与自己和顾凝熙两头亲善,有了主意。

她决定将这套首饰送给顾二婶,同时把自己不想再与顾凝熙来往纠缠的意思说明,变相通过顾二婶将东西还回去,避免顾凝熙误会。

既然首饰这般处理,没道理香囊要区别对待。她方才还是赌气了些。

陶心荷觉得脸上有点发烧羞窘,她低着头在自己妆匣里挑拣出一副水头极好的镯子,轻咳一声,唤过小丫鬟来,放柔声音说道:“方才我没想清楚,你把香囊还回来,这副镯子赏你吧。”

小丫鬟懵懂着照做。

陶心荷将香囊塞到燕春阁的妆匣里,眼不见心不烦地合上盖子,推到一边,开始盘算何时登门顾家二房拜访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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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陶心荷嫌弃日头晒人,就在房中转了两圈消食,等着片刻后小寐,忽然听到下人禀告,顾司丞府上两名仆从求见,他们自报了名字,说是事关顾老夫人和顾司丞。

深深叹口气,陶心荷决定不见,只托下人传话,这两位都与她不相干,他们寻错人了。

可惜,受这么一番打扰,陶心荷心神再起涟漪,宽衣上/床,左右翻覆,就是无法入眠,忍不住无意识猜想识书和流光到底所为何事而来,然后又回到老套路,自己勒令自己拉回思绪,犹如左右手互搏互斗,好不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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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在陶府门口,报说事关顾老夫人时候,一旁的识书都吃了一惊。

吃了闭门羹,两人只得回自家府邸,识书拉着流光找一溜的商铺、人家屋檐下行走,躲避正中午的日头直射,好奇探问:“老夫人能有什么事?你怎么有这么长的耳朵?”

流光得信已经憋了一日有余,本想等顾凝熙完成皇差,今日寻机禀告的,谁知道主子说倒就倒,府里又无人做主了。

她一向机灵,此刻也愁苦无措,正好对着识书吐露。

还是她在老顾府当差的姑姑,昨日悄悄来找她,急着托流光想办法将姑姑一家赎出来,最好能到新顾府来当差。

因为姑姑家的女儿被顾凝然大少爷拨去服侍新纳的姨娘,却被曹氏迁怒做了文章,这两日就要连主带奴都发卖出去。

姑姑说不能白让流光求主子,便神神秘秘透漏两个消息,一是老夫人病得蹊跷,大约与曹氏脱不了关系。至今不许外人探病,而且流光姑姑偷瞄到过顾三婶给伺候老夫人的大丫鬟塞金子。平常情况,哪个奴仆能得到这么贵重的赏赐?

二是至今扣留在新顾府的三名壮仆,他们的家人在老顾府都被看守起来。据说以后三名壮仆要是吃里扒外、做出什么不利于顾凝然主子的供述,家人们就得出面作证壮仆都是顾凝熙安插在老顾府的卧底,因此说的话绝不可信。

流光姑姑希望以此向顾凝熙卖好求功。

识书闻言,跟着着急起来。爷惦记祖母却不得其门而入,有时候翻页停笔、喃喃自语:“祖母是不是也信了旁人的话,以为我是宗族罪人”等,识书都是看在眼里的。

既然陶府的夫人靠不住,识书咬咬牙,说一句:“咱们回府后,只能硬着头皮唤醒爷了。这等重要消息耽搁不得。”

流光想想也是,点头赞同。

于是,顾凝熙在昏倒半日后,被大夫没好气地以针灸唤醒,犹觉自己身在梦中,丝毫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