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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养(155)

大概,她是在替为曾经的自己感到难过和悲哀。

房门外,烟雾缭绕间。

迟弈身子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细烟,慵懒地靠在门口,脸色却很差。

乌桃在哭。

她哭声不大,明显在压抑自己。

一般人或许不会察觉,但是他对乌桃的声音一向敏感。

她现在情绪不好。

现在这个点是剧组转场在县城医院拍夜戏的时间,乌桃应该在现场,不会是在宾馆。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迟弈低头看了一眼,是余晴回复的消息。

内容和他猜的差不离。

乌桃这样的人能哭,说明她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绷不住了。

能让她难过成这样的事,也只会和她那些谁都不说的过去有关。

哭声逐渐断续,迟弈碾灭手里的火星,有点站不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进去到底是对她好,还是不好。

五年前的乌桃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把他撵走,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

她不喜欢有人在她身边,这样她会放不开。

现在呢?

迟弈不确定现在的乌桃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喜欢一个人静一静。

他拿不准乌桃的想法和需求,但知道自己快忍不住了。

听见她哭,他心疼的难受。

乌桃要是哭得再久一点,他就要踹门进去了。

时间在空寂的走廊似乎过得格外漫长。

就在迟弈终于忍不住要踹门的时候,楼下传来纷杂的走路声和人声,是拍摄团队回来了。

顾导走在最前,看到迟弈的时候一瞬间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喊道:“迟总!”

迟弈皱着眉回头,神色冷戾,强压着火没出声。

顾导立马上前说着:“这时候对乌桃很关键,您不能打扰她。”

迟弈冷笑着:“关键?”

余晴看情况不对,神色复杂地走上前,说着:“迟总,您还是……回房间去吧。”

顾新对迟弈的印象不错,也知道他是担心乌桃,耐着性子解释:“乌桃一直和我说她入不了戏,她的大脑一直在抗拒这个剧本。她说,明明几乎是她自己的故事,但是她看起来却生硬无比,怎么都无法把人物代入。”

“我不知道乌桃的童年是什么样子,也不能确定她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能确定的是,乌桃真心想做一个好演员,也想拍好这部戏。”

“所以我让她身临其境去看拍摄现场,就是为了让她更好的代入。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她会不停地陷入自己真实的回忆里,体会那些让她曾煎熬无比的过去。但这样她才能入戏,才能找到感觉。”

顾新说完这些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您如果这时候进去了,她今晚的疼就白受了。以乌桃倔强的性子,就算现在好了平静了,她也会继续找感觉让自己再一次沉浸进去。”

“这是乌桃作为一个演员的素养。”

迟弈沉默下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顾新说的有道理。

乌桃就是这样一个,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狠心的女人。

为达目的,她不会怕疼。

她昨晚因为压力在他怀里哭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想演好这部电影的决心。

迟弈退了一步,竭力将冲动压下去,冷声说:“好。”

顾导松了一口气,刚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乌桃拉开门出来,昏黄走廊灯下,她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哭了多久。

她平静地看了一眼迟弈,轻声说:“迟弈,别管我。”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重来这一遍。”

迟弈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才自嘲地笑了下:“行。”

他转身回了房间,将门“嘭”地一声关上。

走廊上的众人都没出声。

乌桃看了一眼迟弈的房门,眼角的红似乎更重了些。

她扭头对着顾导说:“对不起顾导,给你添麻烦了。今晚拍摄的片段我能看看吗?”

顾导点头说:“可以,你和余晴一起来我房间看吧,我放给你。”

今天晚上的剧情不算短。

讲的是陆向雪被家里的亲戚带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好出来通知病人家属的情况。

-

医生摘下医用口罩,问:“哪位是直系亲属?”

陆向雪的父亲陆光正站起来疾步过来,扬声喊:“是我,大夫,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经过几个小时焦急地等待,陆光正的眼睛熬出了红血丝,下巴细密的胡茬发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陆向雪站在亲戚身后,抬起乌黑的眼睛看向医生和父亲,小小的嘴巴紧抿起,眼里全是对未知的畏惧。

医生摇摇头,说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具体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是很有可能是癌症,你们家属要做好思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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