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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天下第一甜(32)

“这东西,就留给你防身。”

他的睫毛微垂,眼睑下落了层浅淡的阴影,“记得不要将没坠着流苏的那一端对着自己,若遇险境,你便按一下那颗圆珠。”

戚寸心捏起帕子里裹着的东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可少年仍有些依依不舍的,他才随那行人走出几步,便又回头看在石阶上的她,霞光落在他肩上,逆着光线,戚寸心有些看不太清他的脸。

而他转过身去,朝着长巷尽头去。

忽然一道声音,脆生生的,在寂静长巷里显得极为清晰。

谢缈脚下一顿,转过身的刹那,便见石阶上的姑娘已经跑下来,如一团颜色浓烈的焰火,转瞬扑进他的怀里。

睫毛颤了一下,谢缈垂眼去看她乌黑的发髻,鬓边的绢花。

“你要快点回来。”

她在他怀里,声音听起来也闷闷的。

轻风吹着少年的衣袖,他隔了半晌才试探一般地伸出手回抱她,而后他稍稍低下身,下颌靠在她肩后,他应了一声,声音好轻好轻。

“寸心,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说。

天色越发暗淡,戚寸心站在原地,看着少年挺拔清瘦的身影随着那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在巷口消失不见。

长巷空寂,戚寸心立在那儿许久,才转过身走上阶梯。

但走进院子里,她忽然站定,又看向手里被锦帕裹得严实的那样东西。

落日余晖里,

她一点一点地展开锦帕,犹如剥开层层云雾一般,终见裹在其中的那东西的真容。

一截竹节似的,凝润微凉的白玉镂刻着繁复神秘的纹饰,中间比两头还要略微纤细些,上头坠着浅色的流苏穗子。

犹如被惊雷劈中一般,

戚寸心手一抖,她险些没握住手里的东西。

锦帕落在地上,被风卷去树荫里,她颤抖着手,用指腹在那细竹节般的白玉上摸索。

摸到那颗镶嵌在上面的透明小圆珠,她用力一按。

刹那之间,犹如柳叶一般纤薄的剑刃便在“噌”的一声响中,从另一端的窄缝里骤然显现。

一片叶子落下来,

只轻轻划过剑锋,便成了两半。

而戚寸心手指微松,长剑落地,她脸色煞白,愣愣地去看地面的那柄纤薄漂亮的长剑,却又在砖缝里隐约看到了些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脊骨慢慢爬上来,戚寸心蹲下身,伸手从砖缝的杂草上蹭下了一些干涸的颜色。

是已经泛黑的血。

第15章

河畔点上百盏灯火,照得烟波之上行船如织。

一艘商船在渡口停泊已久,船舱内衣冠整齐的老者躬身屈膝,朝坐在桌前的红衣少年恭敬行礼:“臣董成禄参见小郡王。”

可少年却只是轻瞥他一眼,反唤一声,“徐允嘉。”

寡言的青年闻声,便从门外走进来,拱手朝谢缈行礼,“臣在。”

除了丹玉,徐允嘉便是谢缈入北魏麟都之时,明面上带的第二个随侍。

“你就留在东陵守着她,”

谢缈一手撑着下颌,拨弄着手腕的铃铛,却没听到一声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面。”

即便他不说,徐允嘉也知道“她”是谁。

于是他当即颔首,“是。”

但在他转身要踏出门外去时,却又被谢缈叫住,他回头时,便见谢缈的目光终于落在那仍跪在地上的老者身上。

“董大人,”

少年的一双眸子总是要格外清亮剔透些,他面上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你带银子了吗?”

“……臣带了。”董成禄低首答,随即将怀里的一叠银票递上去。

谢缈只看了一眼那厚厚的一叠银票,随手便都给了身边的徐允嘉,他语气轻快,“你都给她。”

但他随即又皱了一下眉,“这些够吗?”

董成禄额角已有些薄汗,他递出去的那一叠银票加起来已有万两之数,但他小心瞧了一眼谢缈的神色,便又从衣袖里掏出来一叠银票双手奉上。

待徐允嘉接过银票转身离开,谢缈好似才终于有空正眼去瞧董成禄,他弯起眼睛,漫不经心道,“董大人怎么还跪着?”

董成禄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意,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却仍微躬着身子,小心翼翼道,“郡王,您娶妻乃是宗室的大事,本不该避过祖宗礼法草率行事,您在东陵娶的这位妻子,只怕您父亲不会答应,皇室更不会承认……”

“他们承不承认,与我何干?”

谢缈轻笑一声,满不在乎。

董成禄霎时噤声,凡是宗室子弟,婚姻大事又有谁能够凭自己做主?这小郡王到底年纪轻,尚有几分天真。

船行半夜,下起了倾盆的雨,在茫茫长河之上,几只乌蓬小船缀夜而来,靠近商船时,小船上的人便一个个飞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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