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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天下第一甜(25)

他看着它,半晌伸出手抓着它的后颈,随意地将它扔到了铺了软垫的篮子里。

每月初十,是府尊府里的奴仆领月钱的日子,也是戚寸心最开心的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亮透,戚寸心就赶去了内院。

每逢发月钱时,戚氏手底下的张管事就会在内院旁边的小花园里张罗着给一众奴仆下发月钱。

林氏和莫氏在戚寸心前头说着话,赶来领月钱的奴仆也越来越多。

对面廊上灯火鳞次栉比,忽而照见一行奴仆拥着一锦衣华服的青年匆匆从廊上走过,要穿过那月洞门。

“是少爷回来了吧?”

莫氏远远一瞧背影,不由出声。

“瞧着应该是少爷。”

林氏也往月洞门那边张望了一下,一簇灯火远了,人也瞧不见了。

自从葛照荣做了东陵的知府,葛家的生意便都交到了葛照荣的儿子——葛影虹的手里,而葛家大部分的产业都在涂州和其他几个地方,葛影虹是不常回东陵的。

戚寸心却看着廊内的灯笼,想的是方才那青年匆匆掠过灯影之下时,那一身织锦衣袍柔亮润泽,漂亮得很。

那样的缎子,要是穿在谢缈身上,一定很好看吧?

领过月钱之后,戚寸心便回到厨房里忙了一上午,葛天虹回来了,葛府尊那边勾的菜品单子又添了好些菜,比往日还要更铺张。

这一忙,就忙得不可开交。

等到晚上天擦黑,戚寸心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南院,却又悄悄开了角门出了府。

立在檀溪巷最里侧的那道门前,戚寸心还未站上阶梯去叩门,却听一道清泠的声音传来:“戚寸心。”

她一转头,便见那少年穿着一身玉色衣袍,身形清瘦挺拔,他提着一盏灯,身后是若有若无的雾气,漆黑天幕里,略微点缀几颗疏星。

“你这是去哪儿了?”戚寸心问他。

“和温老先生下棋,忘了时辰。”

少年走近她,伸手推开院门。

两人进了屋子点燃烛火,小黑猫一下跳上桌,当着两人的面,喵喵叫个不停。

戚寸心在桌前坐下来,喂小猫吃了个小鱼干,抬头冲他笑,“它喵喵叫的声音就好像在叫你似的。”

少年也和她坐在一处,闻声只是笑,也不说话。

“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但隔了一会儿,他却忽然开口。

“什么?”

戚寸心忙转头看他。

谢缈从腰间拿出一条银质的手串,一颗颗镂空的银珠串成,还坠了个小巧的银铃铛,他适时将她的手拉过来,将手串戴在她的手腕,又用红丝一圈又一圈在末端缠紧。

铃铛的声音清脆,一直随着她手腕的晃动而发出响声。

绑好之后,谢缈低眼打量片刻,他眉眼添了些浅淡的笑意。

“缈缈,你买这个,是不是把学堂发的月钱都用光了?”

冷不丁的,他听见她的声音。

谢缈抬头,正见小姑娘摸着那手串,脸上惊喜的笑容一下收敛,她的眼睛大睁了些,“你是不是还借钱了?”

少年愣了一下。

戚寸心只当他是默认,她明明想说些什么的,但见他那样一双无辜纯澈的眼睛,她憋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布兜里的钱袋递到他手里,蔫蔫地说,“是问温老先生借的吗?先用这些还了吧。”

“你不喜欢吗?”少年却问她。

戚寸心看着手腕上缠着红丝的银珠手串,她摇摇头,“没有,我很喜欢。”

或是听到铃铛声响,但她的手又没动,她“咦”了一声,抓过他的手,掀起宽袖。

红丝编织成一条手绳绑在他的腕骨,上头也坠着个同她那个如出一辙的小铃铛。

“你也有啊。”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像因为两颗一模一样的小铃铛,她一下又变得开心许多。

“这里面住着两只虫子。”

他静默地看她片刻,忽然说。

“虫子?”

戚寸心吃了一惊,可她怎么细看也无法透过铃铛的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形。

“它们生来就是嗜睡的,两只离得近了,身躯就会在铃铛里缩小,所以铃铛才能发出声音,要是离得远了,它们的身躯就会变大,铃铛就不会响了。”

“好神奇啊……那它们不用吃东西吗?”

“你常用的香膏,偶尔往缝隙里涂一些就好。”

“吃香膏的虫子,我还从来没听过呢。”戚寸心不由抬起手腕,在灯下细看那颗小铃铛。

“可是为什么还要缠红丝?”

她好奇地问。

“这样你才轻易摘不下来。”

少年垂眸,瞳色不清,声音温和又平静。

她以为绑在她手腕的,只是一颗小小的铃铛。

却不知道,

那本该是一道锁住她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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