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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天下第一甜(2)

绿云依靠在窗棂,仿佛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小姑娘在底下捡铜钱,她在楼上弯唇轻笑,一张清冷艳丽的面容沾了些昨夜残留在檐上,到此刻才滴下来的雨珠,犹如沾了露水般的芙蕖。

戚寸心将铜钱都收到了随身携带的布包里,随即便匆匆往廊上跑。

才掀开布帘子,她便见那小厮懒散地靠坐在过道旁的凳子上吃馒头,“她留着那么些个铜钱,三不五时地就要你替她跑腿,每回都是从楼上撒钱下来看你捡,寸心,你是没听见她在笑你吗?笑你那副穷酸样,你在她眼皮子底下捡钱,那可不是给她看笑话儿的吗?”

“我知道的,小九。”

戚寸心掏了一把铜钱出来数,将绿云答应给的那三十文数出来放进衣衫的内袋里,才抽空应了他一声。

“知道?你知道还由着她羞辱你啊?”叫做小九的小厮吃光了馒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被关在这楼里出不去,心里不痛快,找个发泄的法子也不容易,”戚寸心随手拿了小九递过来的酥糖喂进嘴里吃了,又道,“她将我当个笑话看,我也没少块肉,还有银子赚,这只能算作各取所需。”

什么面子里子的,才不是她这样每日奔忙着过生活的人在乎的东西,到底也不痛不痒,更没什么难堪的。

附近没有卖青雀头的,戚寸心一鼓作气跑到了东街的胭脂铺,将青雀头和胭脂买了回来,她跑得满头大汗,此刻晨间的薄雾散尽,日光已冲破云层,在飞檐上描摹出漂亮的金痕,而那楼上轩窗里的女子轻摇美人团扇,唤了身旁的丫鬟下楼去。

“给我吧。”

小丫鬟跑下楼来,扬着下巴朝戚寸心伸手。

戚寸心将东西都交到了丫鬟手里,看她转身上楼匆匆往花魁绿云的房里跑,很快便将东西都送到了绿云的梳妆台上。

丫鬟已在窗前帮着绿云梳妆,戚寸心也没再多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转身便坐到小板凳上洗衣裳。

日头渐盛,幸而院子里的老槐枝繁叶茂,戚寸心坐在树荫底下,双手一直在凉水里来回,倒也少了几分燥热。

后院的静谧被一行人打破,戚寸心回头正见那戴了满头珠翠的花娘迈着迅疾的步伐,头上的步摇随之晃荡个没完,她皱起眉,那张涂了珍珠粉的面容在这般明亮的日光下难掩皱痕。

“打开门,快把他给我抬出来!”

花娘用钥匙打开了阶梯之上的那扇门,随即命令那几个男人。

戚寸心只见那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近了屋子,不一会儿便叮铃哐啷的一阵响,她伸长了脖子想往门内看,却见那几个男人竟抬着铁笼出来了。

起初因为那几个男人挡得严实,她并没有看清那笼子里头到底有什么,直到他们将笼子重重地放下来。

笼子里,居然锁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衣衫上几乎浸透了血,凌乱的乌发几乎遮挡了他大半张脸,他靠坐在笼子里一动也不动,犹如死了一般。

但时有清风,吹着他的乱发,短暂露出他苍白的侧脸,还有那样一双木楞呆滞的眼睛。

可是那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晦气!真是晦气!”花娘在这样明亮的光线下终于将那笼中的少年打量了个遍,她气得来回踱步,“老娘竟也有这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前儿晚上只顾瞧见这么一张好皮相,没想到居然是个快断气的赔钱货!”

她原本只买女子,但当日见这人相貌实在太好,她还想着将这人高价转卖给有些癖好的富商,可眼下这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都是那贩子太狡猾,那时他外头套着件极干净像样的衣袍,哪知道底下这是一身的伤啊……”前日跟随花娘一起去买人的那个中年男人开了腔。

“现在可怎么办?真要给他治伤?”

花娘又看了一眼铁笼里那少年的脸,可随即又瞥见他那满身的伤,她的眉头拧得死紧,有些不情愿花那么多钱,“我说那贩子怎么那么好说话,合着我买了回来,还得自己再额外开销!”

“先用些药吊着。”花娘实在有些犹豫。

戚寸心在晴光楼浣衣快一年光景,也没见过这楼里何时买过什么俊俏的少年,这里虽是风月之地,却也只是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

但听花娘这么一句话,戚寸心便清楚她这么一犹豫,怕是到那少年死也不会给他正经请个好大夫,到时只能白白耗光他的性命。

眼见着小九端来了一碗药,碗沿冒着热烟,显然是才从炉子上倒来的,正烫得很,可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哪里管这些,开了笼子接过碗便要往那少年的嘴里灌药。

“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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